很快,因作揖而弯腰的苏贤,也发现了掉落在地的那只玉罩。 嗡! 他脑袋中如遭锤击,身体不由晃了三晃。 完蛋了! 刚才在那间厢房中,为了瞒过即将进屋的秋典军,他迫不得已将这只玉罩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他真没想过,将公主试戴了一整天的原味……那啥,据为己有并私藏。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百口莫辩,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玉罩从他上衣口袋里掉落而出,说什么都没用! 公主可能并没有发现……苏贤忽然心生侥幸,应该能蒙混过关。 心念一动间,他缓缓挺直腰背,一眼看向正前方兰陵公主的朱红色大案。 兰陵公主酥胸起伏,正死死盯着安静躺在地上的“罪证”,忽然发现苏贤竟朝她看了过来,于是她也将视线上移,与苏贤对视。 嗡! 苏贤脑袋中又遭了一击重锤,侥幸心理破灭,兰陵公主已经发现了,这下彻底完蛋! 不! 苏贤深知,此时决不能自乱阵脚与不打自招,只要没有被抓到确凿的证据,那就死不承认到底! 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李幼卿固然发现了掉落在地的玉罩,可距离这么远,她应该没有发现那两只蕾丝蝴蝶。 这便是他的机会。 “哎呀!” 只听苏贤夸张的怪叫一声,看着公主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并说道:“这是臣找罗绣娘专门定做的……” 说着,他快速弯腰,一把抄起那只玉罩。 然后在兰陵公主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又快速将之塞回上衣的口袋…… 李幼卿表情继续呆滞,刚才她都看到了什么? 苏贤竟如此恬不知耻,当她眼瞎吗?竟将之说成罗绣娘专门为他定做的,然后重新……塞了回去。 “殿下,臣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不便久留,告辞!”苏贤用手死死按住上衣口袋的边缘,不待李幼卿回应,转身一溜烟跑远,脚底抹了油似的。 “你……”兰陵公主伸手阻拦,可惜苏贤早已跑远,伸出去的那只手最终缓缓垂下,整个人也缓缓坐回椅子。 “……” 苏贤闯入她的寝宫,偷走了她试戴过一整天的玉罩,她难道不愤怒吗? 自然愤怒。 可刚才为何不戳穿他,然后狠狠将之修理一番呢? 自然想的。 可是……刚才不知为何,眼见苏贤自导自演的那一幕,她心中莫名觉得滑稽,心中的愤怒竟也减弱了许多。 此消彼长,愤怒一旦减弱,另外一种情绪便冉冉升起。 那种情绪便是——羞涩与悸动。 一股不可名状的酥麻感瞬间充斥全身。 苏贤占了她许多便宜,两人之间曾十分“亲密”,被占便宜的次数一多,李幼卿便有一种“默认”的心理。 比如,她一旦出现在街道之上,围观的百姓会被要求低头,她那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普通人就连看一眼也不能。 可她却默认苏贤可以打量她…… 在多重因素的作用之下,兰陵公主始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等反应过来之际,苏贤早就跑没了影儿。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陷入沉思,书房中一片安静,只有窗外的鸟鸣声隐约传来。 不一时,秋典军进入书房。 她见兰陵公主一幅失了魂儿的模样,心下奇怪,不由在旁小声喊道:“公主?公主怎么了?” “嗯……”李幼卿被唤醒,脖子动了动,然后脱口而出一句话道:“范阳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