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白天过去了。 入夜,半轮残月高悬。 整座行军大营安静下来,操练了一整日的将士们,已躺在各自的帐篷中鼾声起伏,只有巡逻的将士一队队走过。 文学官略有焦急,在自己帐篷中苦等。 白天的那件事,他谁也没告诉,甚至是谘议参军事。 若情况糟糕他将略施手段加以解决,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怎么还不来?” 转眼,夜深了,大营中愈加安静,附近的帐篷早已熄灯,没有亮光传出。 文学官无法,只得熄了油灯,以免招惹巡逻将士的注意。 又等了许久。 终于,帐篷外传来突兀的响动,很是细微,文学官当即精神一震,起身开门将刑狱司的胥吏让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 “出了点意外,没有脱开身,我们刑狱司的……” “别废话,赶紧告诉我,那辽国密使究竟如何了?” “……” 低声交谈之际,两人已经进屋,在主客位上各自落座。 “我认为,那辽国密使只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招供了!”胥吏坐下后,直接丢出一颗重磅炸弹。 文学官深吸一口气,心潮起伏,帐篷中没有点灯导致光线黯淡,但他那双瞪大的眼中却放出两束亮光。 胥吏没有停顿,接着说: “中午我下地牢送饭,那辽国密使已不再哼曲儿,而是大吼大叫,状若野兽,我送进去的饭菜也被他掀翻在地。” “晚上我再去送饭时,他……他竟然……” “竟然什么?说啊!”文学官催促。 “……” 胥吏吞了口口水,面有一丝惊恐,缓缓道:“他竟然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自己的一条腿,用牙齿……啃咬……” “啃咬自己的腿?”文学官一怔,瞪大的两眼又大了一分,他无法想象那种情况。 “不错!” 胥吏面色上的惊恐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郁了,缓缓道: “我在刑狱司已有十余年,见过诸多酷刑,但还从没有哪一种酷刑竟如此厉害,能让人自残!” “此事的确透着古怪。” “……” 文学官狠狠皱眉,起身在帐篷中走来走去,陷入沉思。 那胥吏不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他。 安静的夜晚,黑乎乎的帐篷,一个人走来走去,另一个人两眼幽幽进行旁观,这一幕着实有些诡异。 忽然,文学官驻足,回头看着胥吏问道: “你确定辽国密使要不了多久就要招供了?” “我确定!” 胥吏也起身,黑暗中一双眼睛中闪烁着两点幽芒,道:“不仅如此,就连三捕头都认为他很快就会招供!” “三捕头也这样认为,那么此事当无异议。”文学官眉心挤出一个“川”字型,又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凝眉沉思。 一会儿后。 他驻足,神色无比凝重的看着胥吏说道: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 大约一刻钟过后,胥吏脚步匆匆钻出帐篷。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忙一溜烟跑远,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其实应该“上下”看一眼的。 因为帐篷的顶上趴着一个人。 那是刑狱司三捕头,南宫葵! …… 与此同时。 公主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