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下午三点钟左右。 日已西斜,但却是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候。 乐寿县通往瀛州城的官道上,数千人马正扬鞭赶路,马蹄声阵阵,扬起灰尘满天。 这些人马全都甲胄在身,旌旗招展。 由公主府亲卫和十万大军中的将士组成。 大军中间,一辆马车之中,苏贤、周记室和那位副将正稳坐其中。 那位副将姓王,大家都称之为“王副将”,苏贤起先对此人不感冒,但后来他主动站出硬刚辽国密使那一次,让苏贤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 咕咚! 咕咚! 三人抱着水囊狂饮一番后,瘫在车厢的座位上,再吹着马车外灌入的风,感觉暑气全消,一个字爽! “这是烙饼,给。”王副将打开一个包袱,取出一堆金黄酥脆的烙饼,递了一只给苏贤。 “我还不饿,你们吃吧。” 苏贤婉拒,中午的时候,在小仙紫那里才大吃了一顿……苏贤眉头一动,总感觉小仙紫姑娘的行为透着古怪。 王副将随即将烙饼递给周记室。 两人就着水囊中的水吃喝起来。 他们都没有用午膳。 现在不仅解救了苏贤,还抓住了辽国密使,可谓双喜临门,是该坐下来填饱肚子了。 待腹中饥饿稍缓,王副将看着周记室说: “要不你就在马车中睡一觉吧,你看你,面色难看,眼圈周围都黑透了。” “不用不用……”周记室倔强坚持,挤出一个笑容道: “赶紧回去面见公主殿下为重,我不碍事的。” 王副将摇了摇头,不准备再劝,其实从神都一路行来的路上,王副将对公主府众属官的脾性有过了解。 周记室,是非常倔强的一个人。 他既说不睡,那么就一定不会睡的。 这时,苏贤看了周记室一眼,也劝道: “王副将说得不错,你还是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我们就该到瀛州大营了。” “不了不了……” “……” 王副将咀嚼着烙饼,笑着摇头摇头,心道:“只怕是公主殿下亲自来劝,周记室才会听从,至于其他人都不行。” 苏贤想了想,又说道: “可是你这样不行啊,等回营见了公主殿下,你没有充足的精力,万一应对失误的话,可就得不偿失。” 周记室听了这话,陷入沉思。 他刚准备婉拒,苏贤又说:“我没见过公主殿下,对公主府众属官也不熟悉,到时候还需要周记室提点一二啊。” 听了这话,周记室充血的眼中一亮,当即点头答应下来:“那好吧,我就休息一会儿,等到了行军大营你们再叫我。” 言罢,周记室倒头就睡,数息后便传出轻微的鼾声。 王副将咀嚼烙饼的嘴猛然停住,心里茫然一阵,他的视线在苏贤和周记室的身上来回流转,感觉不可思议。 如此固执的周记室,竟然因为苏贤的一句话就入睡了? 随即,王副将想起苏贤后面说的那句话,心里一动,隐隐明白过来。 略微沉思一番,王副将丢下烙饼和水囊,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慢慢凑近…… 马车外面。 往后数丈,还有四辆马车,不过全都是囚车。 刘子匀、乐寿县县丞、乐寿县户曹陈参军,就不用说了。 第四辆囚车上的人正就是辽国密使。 因他双脚脚筋被挑断,只能坐在其中,身上捆绑了三十余条粗麻绳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