笞打五十下,其实倒也没什么。 笞刑不比杖刑,一般不会致死。 但关键是判刑数年的惩罚,这个就厉害了,苏贤正值青年,若判刑数年的话,说不定他整个人生就毁了。 还有柳蕙香,她就是一个弱女子,只怕五十笞刑都不能承受。 但刘子匀和县丞得势不饶人,在大堂之上又是引经据典,又是搬出兰陵公主进行恐吓,玩儿得不亦乐乎。 同时,大堂外的观审百姓中,又有人在起哄带节奏…… 好在笞刑不是那么严重……唐矩眉头紧锁,一只大手缓缓伸向装满了令牌的小圆筒。 然而,就在唐矩的手刚刚触碰到令牌的时候。 大堂外忽传来一个喊叫声: “周记室回来了!” 周记室回来了? 周记室终于来了! 苏贤真正的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下。 唐矩伸出去拿令牌的手,猛然一僵,停在半空……周记室在他的眼中,可是不讲情理、铁面无私的人啊! 遥想前两日,周记室代替兰陵公主巡察乐寿县县衙,把整个县衙上下都折腾得够呛……尤其是县令唐矩,差点被周记室搞出心里阴影来。 若周记室来到大堂,以他铁面无私的性格,苏贤和柳蕙香只怕会被重判,再无翻身出头之日! 林川心里也是一沉,他听说过这位周记室。 他可是公主府中的属官,目空一切,就连朝中大佬都要礼让三分,更不用说林家这种已经式微的世家…… 唐淑静、柳蕙香等人心里也涌起强烈的危机感。 …… 得益于前两日周记室在县衙中的所作所为,也难怪众人都将之视为洪荒猛兽。 与众人相反的,是刘子匀和县丞。 “周记室回来了!” 刘子匀大喜,当即抛下众人,冲出大堂,剖开外面围观的百姓,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县衙大堂,并不建在县衙的大门口。 中间还隔着一个“仪门”。 刘子匀屁颠屁颠跑出去,正好在仪门的门口遇到周记室一行。 只见周记室身着深绿色圆领官袍,头戴乌纱帽,腰间束着银色九銙的腰带,面容冷峻,脚步沉稳。 他这身官服,属于六品官吏,但因周记室是兰陵公主府中的属官,见官大两级。 所以别看他只是一个绿袍小官,但能和四品的绯袍大官平起平坐! 这一切,都得益于兰陵公主的权势…… 周记室身后,还跟着数十位衣甲鲜明的将士,这些将士的服色与往日所见的将士的服色截然不同。 公主府亲卫……刘子匀心里冒出这个名号。 他虽然纨绔,但并非是傻子,至少能否分辨将士们的服色。 周记室竟是携带公主府的亲卫而来……刘子匀顿时又矮了一截,鼻青脸肿的脸面浮现出惶恐之色,恭恭敬敬的作揖见礼道: “见过周记室!” 周记室停步,他面有浓浓的倦色,但精神头还算不错,盯着面前之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本官去路?” “回禀周记室,在下刘子匀,是瀛州刺史之子。” “刘子匀……” 周记室猛一抬眸,眼中似有微光闪过。 原来此人就是刘子匀,犯官瀛州刺史之子! 也是他此行要抓捕的人犯!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其实,周记室还未入城之际,就派出亲卫赶往乐寿县县学,事先打探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