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他看见莫名落泪的她，有些手忙脚乱的摸不着头脑，他一边递过纸巾一边问，“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

他不信的继续问，“真的没什么吗？”

“真的。”她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两个人又那样坐了一阵，直到唱诗班散去，正当佐助想要说我们回去吧的时候，雏田忽然又开口了，

巨大的耶稣神像，注视着这两个人，金色的十字架在夕阳的透进来的彩绘玻璃的光芒下散发出奇特的色彩，

她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拿着圣经，就那么坐着，注视着耶稣的神像，目不斜视，询问着，“我说啊，佐助，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他扭过头看她，“···什么？”

“不是什么有关恋爱的问题，而是，你是怎么看待我这样的存在的？”

“·····”他回答不上来，普通的人工智能，拥有美丽3D建模界面的数据生命？想了半天，他回答了一句，“大概，是数据吧···”

“我啊，从最开始就是知道自己是数据的，我作为数据性人工智能，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从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就知道。”

“···”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沉默的听着，

她把圣经放在膝盖上，把右手举了起来，放在眼前，略带嘲笑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纤细修长洁白如玉，“看，很美吧？”

“····”

“很美，却不是我的。”

“····”

“你或许会觉得好笑吧，但是我常常有这种感觉，这种违和感，好像自己的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自己所存在的世界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自己的意识，都在渐渐的不断的变成自己所不知道的别人。”

他想起那个被叫做她的家的地方，完全看不清脸，机械的重复着每一天的对话，

与每天打过电话的那个所谓的宁次哥哥，

她忽然笑了，“简单说说我的事情吧，我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被学校里的所谓好朋友们疏远了，我的朋友就是小樱井野她们哦，我们，真的曾经是真的好朋友，是一起吃饭，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在教室听音乐的朋友，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忽然之间，我和她们就好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她们在那里计划什么的，说笑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就全然听不懂了。”

“····”他想起之前在外面的世界听到的那些对话

——消失掉就好了，

——都是她的错，

——恶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连主动搭话都会疏远，走的近点也会被刻意避开。”

日向雏田被疏远被排斥的事情佐助是知道的，但是其理由他并不清楚，而且看她来说，她自己也不知道，

“然后啊，我最初开始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然后去主动找她们道歉，然后她们其中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孩用惊恐的口气对着我叫着——滚开怪物！！”

怪物？他皱了皱眉。

“很不可思议的，我当时在震惊之后，居然没有片刻的伤心难过，很奇怪吧？”

“····”

“自从那一刻起，我这才发现，我，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我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在不断地消失。”

“有人说，记忆是组成一个人的性格与人格的所有载体，消失掉记忆就等于人格也一并消失，我那时候我就在想，或许不是她们错了，我正在，慢慢的，变成一个怪物。。”

“····”

“连阻止的方法也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到底遗忘了什么，就算去找，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才能找到，那消失的东西，除了记忆，一定还有什么，一定很重要，但是我完全回想不起来。”

佐助一直看着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