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吴声胳膊受伤,白言被迫放弃去秦六那儿讨画架来做稿,有点苦恼怎么打发时间。
然,第二日下午她一觉醒来,忽而发现一楼公共区域多了一小块面向大海的画架,靠墙角顺带安置一个棕色木架,摆满了各种颜料与纸张。
吴声躺在前台后面的摇椅上闭目养神,最后的员工被他辞退。目前整个民宿只有几个固定的旅客以及白言。卫生方面他有请钟点工定时打扫,节省不少成本。
白言拿着保温杯出来,精神稍微有点不是很好。走到前台自然问话:“那个,是你准备的吗?”
男人睁开一只眼睛,受伤的手臂像是故意放在白言送的那条毛毯上,搭在腹部。薄唇掀起:“哦,突发奇想摆上来的。说不定其他旅客也有爱好画画的,你们随意用。”
女人回头看眼,旋而又把视线落回他手臂上:“我给你换绷带,方便吗?”说着先去接水,而后站在画架前看向外面,视野正好。
“诺,药包,谢了。”吴声扯开椅子坐下,仍旧那副打扮,不到二十度的天,他怎么就不冷呢。
白言顺从站着,方便给他涂药。葱白的手举着剪刀,一点点撕开发黄的绷带,动作很轻,似乎怕弄疼了他。
吴声就那么耷拉着一双大眼睛看她,二人距离挨的很近。他可以清晰看到那张白嫩精致的巴掌脸,在阳光照射下有多么漂亮。
鬼使神差的,吴声冒昧问了句:“考虑考虑当个北方人,这儿环境不错。一年四季分明,对你们画家特别好。”
自私的,他想把白言留下来。或者换种说法,以后的日子有她在,应该很不错。
许是真在考量,女人歪下脑袋,拿上白眼瞥他痞气的脸:“可我总得赚钱才能留下来。目前只想这么待着,以后或许想法会变。”
动作娴熟的打个结,白言收好脏掉的垃圾拿去丢掉。回来时吴声又躺在了摇椅上:“从今儿起你在这里上班,一小时后跟我去办点事。”
不管白言答没答应,反正吴老板自动默认女人不走了。
“现在不能去?”白言喝口水,肚子空空如也。
奇怪,在他家住几日,胃口好像变好了。
“一小时时间给你吃饭用的,知道厨房在哪儿?自己弄点吃的,冰箱里除了写着名字的不能动,其他随意。”他特意准备的,就怕女人偶尔饿了找不到充饥物品。
白言不客气,捎带多句嘴:“需要帮你准备一点吗?我只会家乡菜。”
“行,正好我还没吃过。”
吴声划拉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从他扯动的唇角可以注意到,心情不错。
沿海的南方人,海鲜粥是必备。白言取点新鲜虾仁搅碎丢进白米粥里,守在灶台前不停搅拌防止糊锅。
吴声闻着味道过来,单手插兜捻起颗苹果吃得咔嚓咔嚓作响。依靠着门框:“从地图上看,你家周边环境挺好,为什么跑来这里常住。遇到事儿了?”
女人背对男人,看不见眼里露出来的哀伤:“画家喜欢到处走,工作不受限制。而且,网络上可以接单,不用驻扎在公司。”
一笔带过,仿佛不愿回忆起往昔。
“那当画家挺好。秦六这小子靠这个买了房,女朋友交过好几个。以后他再让你过去,可别上当。那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不太专一。”吴声将苹果核扔掉,靠近些细瞧:“卖相不错,第一次见粥里面加海鲜的。”
“从小吃到大,不一定合你胃口。”白言盛上两小碗放在餐桌,随手倒弄出一盘凉菜来。
小时候过的很苦,阿婆只能负担起每日一餐。她太饿的时候,曾经去垃圾场捡过别人丢掉的馊饭。
疾病,也是从那时慢慢积累出来的。后来年龄大些,又有画画天赋,靠这个报了芭蕾舞蹈班。得过且过熬到今日,其实上天对她还不错。起码没在儿时将她收走。
两人的过去有些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