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白言眉开眼笑:“劳您破费,我多住些时日,不能让老板亏本。”
“倒也不必。聊了这么久,方便透露下真实姓名么?吴声,周边邻居喜欢喊我小吴。您若喜欢,随您高兴。”男人掰开一次性筷子,顺带塞她手里。
“白言,厦门人。算来,我应该不比你大多少。”
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五岁,刚踏入社会没几年。她却因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毅然决然离开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一路北上走过不少地方。偶然在网上看到这间名为“终点”的民宿,又是她喜欢的风格,想都没想当即退了在上海租住的豪华公寓来到这里。
“您这个姓氏,倒是不常见。通常在我们这儿,白,往往代表着白事。”吴声仰头灌口酒,大半瓶没了踪影。白言吃相优雅,胃口很小。
几盘热菜,不见她动一丝荤腥。莫非这人是个素食主义者?
“你若累了大可去休息,不用不好意思。”吴声目光投向窗外,就着一盘花生米,似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白言的确累了,她这副弱不经风的躯体,也不知道突然哪天就撑不住了。旋而起身,拿上搁置在椅子里的黑色双肩包,越过男人消失在主卧门口。
“来,陪我喝一杯。”吴声看向屋外围墙处那棵参天百年老银杏树金黄的树叶,举了举手里的酒瓶,落寞开口。
黑夜漫漫,暖黄色灯光下,男人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而屋内洗漱过后的白言本意出来讨杯热水,注意到吴声佝偻着脊背,脚步顿了顿。然后放下保温杯,折返屋内蹲在大号行李箱前,翻出条绣着橘猫的毯子,小心翼翼给他披上。
清冷的海边小城,一阵海风吹来,将房门推开。白言接过水,习惯性睡觉前检查门窗。四下巡视一周,确定没什么遗漏,方才擅自做主熄灭客厅灯光,特地留着一盏小桔灯,返回主卧。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原本睡着的人忽而睁开泛红双眸,大手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闻着上面淡淡地幽兰香味,低声呢喃“是你回来了吗?”
门外,像是在迎合他内心早已明确多年的答案,竟沙沙沙下起小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