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奏。 他伸出手去,使劲揉了揉黑枣的脑袋,松开了手中的芦苇叶。 一阵风吹来,芦苇叶被吹着飞了起来,飞过了那芦苇荡。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那一片叶子,飞过了蜿蜒的河道,飞过了晚风下晃动的芦苇,飞过一切的喧嚣,飞过了夕阳的剪影,落在了上游的水中。 镜头对准了那在水中飘飘荡荡,泛起一涟漪的芦苇叶,远方,却慢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一边走向水边,一边脱掉身上的盔甲。 “咚、咚”的声音之中,沉重的盔甲落地,然后一对玉足伸进了水里。 此时镜头变成了俯瞰。 沾染着血污的身躯,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水面上,一个宛若人形的血色波纹扩散开来,在那血色的中心,雪白的身慢慢浮现。 像是水中的幽兰。 “哗哗哗哗”的水声传来,雪白的身影游到了水中央,慢慢解开了头上的发髻。 沾染着血污的头发,在水中扩散开来,像是黑色的水草蔓延。 歌声继续: “蒹葭凄凄,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她纤细却有力、磨破了皮、虎口开裂的手,抚过自己的肩膀,自己的脖颈,自己的腰腹。 那画面,又诱惑又圣洁。 她的身躯,有女人的柔美,战士的刚毅, 镜头慢慢螺旋上升,恰好能够因为她的动作,而挡住所有可能走光的方向。 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了背后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干裂破口的嘴唇紧紧抿住,眉头紧紧皱起。 她深深呼吸了几下,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镜头直接上升,上升。 横亘荒原的长河之中,苍翠的芦苇,血色的河水,还有一点白色。 她就像是这世界中,唯一的圣洁。 河的下游,江卫已经躺在岸边睡着了。 黑枣在他的身边啃着草,他腰间的笼子里,帝江对着黑枣嗡嗡叫着。 黑枣的嘴巴凑了过来,啃起了编织笼子的干草,几下之后,笼子就被啃出了一个洞。 那蝈蝈“咚”一声从笼子里跳了出来,帝江也跟着从笼子里飞了出来,绕着黑枣嗡嗡嗡飞了几下,向远方飞去。 镜头追着帝江,微距之下,它的翅膀与身上的绒毛都纤毫毕现。 太阳已经渐渐落到了地平线下,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燃出了一道金色的弧线,帝江就在那燃烧的地平线上飞翔着,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突然,它看到了在洗澡的莫兰公主,“嗡”一声飞了过去,在一个芦苇叶子上坐了下来,六只腿在身前抱起,看了会儿,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又转身向下游的方向飞去。 江卫还在那边睡觉。 “嗡嗡嗡嗡嗡嗡”帝江在江卫的脑袋上又蹦又跳,终于把江卫吵醒了。 江卫不耐烦地挥舞着手,想要赶走帝江,帝江却跳到他的手上,张大嘴巴咬了一口。 “嗷!”一声,江卫终于完全清醒了。 他挥舞着警棍,追杀着帝江,跑出去了上百米,却猛然怔住了。 河中,莫兰公主歪着脑袋,在河水中揉洗着自己的长发。 江卫怔怔站在那里,歌声从远方飘来: “溯洄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