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谷小白又看向了眼前的两个人道:“三声钟响,三生相伴,今日之后,你们就是夫妻了。” 柱子激动地一把抱住了翠儿,四周无数的目光看过来。 许多人眼中满是笑意。 还有许多人,眼中满是怒火。 烧,烧死他们! 烧死这对新婚夫妇! 在这里秀恩爱也就罢了,竟然还有钟君证婚! 太过分了! 同样身为单身狗的谷小白,闭上眼睛,仰起头,忍住泪。 啥也别说了,谷小白现在只想唱一首单身狗之歌。 然后他摆摆手。 好了,你可以滚了! 柱子也觉得情况有点不妙,拽起翠儿,像是一条脱缰的野狗一样跑了。 回到船上,郑和笑眯眯道:“我听说你给柱子证了婚?” “求别说!”谷小白泪流满面。 郑和摇头失笑,道:“今日我们休整一天,明天逆流而上,两日之后就到应天府了,你就可以见到你的钟君姐姐了。” 这样谷小白才开心起来。 夜色降下,谷小白站在船上向下望去,却看到此时此刻,夜色已经暗下来,却依然有人在外面没有走。 那里,有老弱妇孺,他们见到人,就抓着问。 “你有没有见到我儿子,我儿子叫陈秀敦有没有见到?有没有见到” “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弟弟,我弟弟长的这么高,脸上有道疤,他” “求求你,让我进去找找看看求求你!” “那是什么人?”谷小白问旁边的一名士兵道。 “回禀钟君大人,那是此行阵亡病逝同袍的父母家人” 谷小白眉头一皱,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他们吗?” “不,王副使亲自督促当地官员办理的此事,当地官员也派人亲自通知,并将抚恤金交给他们,只是他们死活不信,许多人连抚恤金都不愿意收” 是的,他们不想要这些钱,他们只想要自己的儿子家人回来。 此行可以说非常成功,一路阵亡、病逝不过数百,但那也是数百个家庭因此而破碎。 谷小白怔怔站在那里。 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着那在昏黄的火把灯笼之下,依然痴痴望着眼前的无数船只,期盼着自己的儿子、兄长、丈夫突然出现,面带笑容地拥抱自己入怀的人。 但他们,恐怕却永远也等不到了。 夜色之下,哀婉的旋律响起。 钟声轻轻鸣响。 谷小白坐在船舷上,凝望着远方。 低沉的歌声响起。 “窗外的野蔷薇 早已开满墙 远行的人啊 何时归故乡 何时归故乡”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其中。 声音低沉、肃穆。 他们脱下自己的帽子,肃立船上,岸边,凝望着远方浩瀚的长江大海,以及城市中的万家灯火,随着那旋律,低声的应和着: “何时归故乡” “何时归故乡” 魂兮,归来啊! 歌声,在船上,在岸上回荡。 这是一曲为逝去者的挽歌,也是为生者的纪念。 有些人,明明创造了历史。 可历史上,却没有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