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4 / 8)

来。鹤笃坐在窗边静静听着风的声音,身体轻飘飘的,几乎要飞起来。接着雨来了,砸在窗台上,奏起紧凑的乐曲,由疏至密,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流淌进她的进心脏,她能感受到背后有一股力量要冲出,她的生命中有一部分是飞翔。其实她该怕雨的。在很多个雨天她都在肆虐的狂风中打转,没有一次是凭自己的力量冲出来的,然后安娜会骂她,是真地生气。唯一的惩罚是不许出门。只是她喜欢在雨幕中飞翔行走,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不想,单纯快乐。礼尼萨岛只下小雨,绵密地无法在手中流淌,这是她两年来头一次遇见倾盆大雨。

鹤笃站起身,抬手掀起窗帘,拉开纱窗,爬上窗沿。从高处看城市灯火通明,在白噪音下只是静止的画面,雨水打在她的白色裙子上,她的头发上,她的脸上,能嗅到尘埃的气息,她不在乎。由于只是二十层,鹤笃拉住窗框,背对外面,翅膀“刷”地展开,即使许久未伸展也毫无不适应的感觉,空气震颤了一瞬。鹤笃抖了抖翅膀,放手向后倒去,眨眼间一个旋身飞向天空。眼睛是睁开的,雨水无法穿过她细密的眼帘,别于常人的生物特征也是显得她可爱的原因之一。雨声时大时小,时缓时急,风毫不留情地旋在她身边,她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够对抗风雨了,它们施加于她身上的狂暴力量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减弱许多,在狂暴的天气中把握方向成了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雨下了一整夜,身上凉凉的,可以说冷然而精神的火焰燃得更旺。想休息了就寻找高处坐下。时间对待物品和人类的区别在于它抹去细节,使物品越来越模糊,使人越来越清楚,她的五感随着心情的愉悦提升到了极致。能够感知,她心想,周围的一切全都能被捕捉,连血腥味都能——鹤笃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随即越来越快。浓烈的血腥味仿佛伸出手在她胸口的缺口中掏出一团缠绕的麻线,扭曲的猫咪叫声在头脑中叫唤。刹那间的混沌,像是分裂出许多个自己。鹤笃张口呼气,落到一条小巷中,当走出巷子时她已看似平复,波澜不惊。浓烈的金属和腐烂的气味窜在鼻腔中,又在她收起翅膀时瞬间消失,气味一片空白。

鹤笃走在蒙亮的街道,推开,凭双手推开了一扇木门。在光线的照射下,一个人抬头看鹤笃。“门没关?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这里是餐厅。”

“曾经是。你是谁,离家出走后雨里待了一晚上的小姑娘?”“餐厅的主人呢?”“我不知道。”

“你说谎。”她走近了几步,“是斯洛做的吗?”

褐色的大眼睛微眯起来,湿漉漉的脸庞,十分惹人怜爱,没有人会想到她的危险性。

柯诺尔比鹤笃更清楚如何利用她的优势,所以他才会花时间在她身上。然而在想尽方法激发她潜力的同时,他也尽量不触及她的天性,只保留天赋。当奇犽联系他时柯诺尔放下手中的笔。

“我们在爱丽舍镇,她突然不见了。”

“距离爱丽舍镇三十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庞德纳舍镇,”柯诺尔说,“她一定在那里。”他敲了敲桌子。

他放下电话后抬手按住自己的眼睛,奇犽的电话来得过快,但在他意料之中。这是他为鹤笃安排的,最后的试炼。

奇犽为了约定迅速退掉酒店房间,带上阿鲁卡直奔庞德纳舍。他从柯诺尔的语气中听出的是担心,的确存在担忧的情感,由此再一次证实鹤笃的重要性超乎他的想象。

电光石火的消耗令他冲了两个小时的电,下船后就到了庞德纳舍。庞德纳舍的飞行船场最多停十架飞行船,给他指路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别去那里,“那里已经不是泽兰的店了。”

奇犽把阿鲁卡背在身后,以最快速度在房顶上跳跃,腹诽着多一人的麻烦,如果这次花太多力气他就要重新考虑柯诺尔开的条件,加价必不可少。

所见一切给了他这个机会,坍塌的房屋和混乱的人群昭示着大事,更可怕的是被雨越冲越浓的血腥味,连阿鲁卡都感到焦躁。他带着阿鲁卡坍塌房屋的背面,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种在屋子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