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梦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餐时间,艾米不在,无灯。她踩着月光走到厨房,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拿了锅抓了两把直宽面,倒了半桶水、一些盐。又在冰箱里看了看,有玻璃装的意大利肉酱汁。太好了,她弯了弯嘴角,拿出来放在脸旁冰了冰,转身放到餐桌上,把手放到脸上,睫毛扫过手心,风拂过丝绸的睡裙,光着的脚踩在大理石上。
你看,我依旧能够享受着孤独,玖想,脑中不可避免地闪过库洛洛的身影,他深邃的眼睛,温柔天真又不可测的笑容,她低下头,表情暗了暗,深呼吸一口气,拿着大勺在锅里打转。
舀了一大勺肉酱放到盘子里,用叉子将面和酱顺时针十圈,逆时针十圈,玖哼着曲子端着盘子走到靠近窗户的地方,用勺子卷了又卷,一大口放到嘴里。酱汁的凉和面的热中和的满足感带个人幸福。她吃下第一口,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表情越来越失落,直到吃完最后一口,十分的饱腹感,七分的空虚,三分的孤独。她把盘子放在身后,坐在木制餐桌上,放空了一瞬,一道黑影闪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窗户“砰”地被推开了,风吹得她抖了抖。
库洛洛·鲁西鲁站在窗台上,月光撒了一身,她就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出现。像梦,太像,这里是五楼吧。
库洛洛跃过窗台到了房间里,脚步轻地只发出了“哒”的一声,他穿的是皮鞋,一件黑色的毛领大衣套在白色衬衫外。是秋季了啊,有这么冷吗。
“你不开心吗?”库洛洛压低了嗓音,脸庞在微弱的月光反射下显得极为柔和。并没有。玖在心中想,话都没说出来,可能不想说也可能认为说出来没什么意义。对于这个人,好像能说的都说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倾诉,没有什么可以分享。
“怎么了?”他又问,或许闻到空气中的味道,“你刚吃过晚饭?”
“嗯,肉酱面。”玖这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不过,”她露出微笑,“已经没有了。”
“是吗。”库洛洛也笑了,突然上前小步,右手按住了长形木桌的边缘,近到两人的鼻尖只有几厘米,“玖,你喜欢我吗?”他压低后声音染上了深沉的沙哑,语气极为轻柔,带了戏谑。
玖瞳孔收缩,一时之间连眼睛都不敢眨,嘴唇蠕动了两下,谨慎地呼吸着。“是吗。”库洛洛弯起嘴角,凑上前去,亲吻了玖的嘴唇,又离开,他说我喜欢你,再次亲吻了玖。不过我们在梦里,你在梦里,我在你的梦里,快点醒来,他说。
玖沉溺在柔软的触感中,半晌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按下床头的闹铃,曲子是德彪西的月光。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洗漱过后,简单地花了淡妆,在冰箱里拿了昨天做好的思慕雪,烧水跑了热可可装在保温杯中,拿起包出门。
六点三十的友克鑫人还不过,六点五十的王国大厦中所有人都精神奕奕。
“早上好!”玖面带笑容地朝每个人打招呼,把思慕雪放到冰箱里,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中,把热可可拿出来后,倒了一杯,助理顺路带的三明治放在桌上。十分钟后她拿着电脑到距离五米的会议室开早会,实习生乔治是整个会议室中最聚精会神的人,毕竟是第一天,年轻人就是有热情啊,身体也能撑住,她电脑打开的文档上一个字都没写,早会通常安排今天的计划。她在会后不久被大老板叫去说是下午有一个客户要介绍给她,她笑着说太棒了,心里在抓狂。在自助餐厅挤出时间吃午饭,机械式地把食物塞进胃里,今天周五,下午见完客户,明天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去健身房或者到附近公园走走,不知最近有没有巡回展览和值得去电影院看的……
饭后玖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文件看了一份又一份,数据查找核对了一遍又一遍,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大项目的收尾期恨不得让人连休息日都放弃,只要能迅速完成它并通过。好想快点进入更高层级的资本主义,玖在心里大叫,这种剥削人的生活好痛苦,有充足的物资也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她扫了眼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