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5 / 8)

我咽下海蜇皮,夹了一块鳗卷,他也夹了一块,只吃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放下筷子,将整杯水倒进嘴里,我默默地把我还没喝过的水杯推过去,他的表情发出了冷哼声,还是喝光了。

“这座城市旁边有个小镇,我需要你帮我从一个酒吧老板那里拿到一样东西。”

拿样东西你自己不去?老板是你旧情人?我表示没问题,心里却一点儿底都没有—他都拿不到的东西,我怎么能拿到。鲁西鲁往碗里盛汤,我也放肆看他,忽然觉得他不大一样,许久才发现是额间没有东正教的刺青,也不是带毛边的大衣。

“我要怎么称呼你。”

“团长。”

“你知道我叫什么吧。”

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我不清楚。”

“玖,我是玖。”

“玖。”他的眼睛竟然带上了笑,“适合你。”

这一刻,我屏住了呼吸,忘记了整个世界的架构,满心期望事情如同我想象般简单,只愿不要醒来。

“起床了!”我抬起头,眼睛几乎睁不开,艾米的声音在远处回响,“早上有实践课,太阳又这么大,真的好烦啊!玖......快......起......来.......来......来......”我皱了皱眉头,再次闭上眼睛。

“你吃饭时睡着了。”

“是……么,这是哪里?”交感神经取代副交感神经发挥正作用,甚至达到异常程度,从而导致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撞击着鼓面般跳动,简称心悸;心肌收缩力的强度和速度提高中,收缩末容积增加,这一切都是从深度睡眠中突然醒来的症状。另外太阳穴还隐隐作痛,口干,想喝水。

“临时住处。”我坐在只有一间房,木制的桌、椅的极简巷子楼的床上

“你感觉如何。”

“嗯,还好,只是......”坐起来就头昏。“什么时候去拿东西?”

“不需要了,现在你要做另一件事。”

“什么?”

“今晚五点,佐尔伦街见。”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桌上,“喝了。”我深吸一口气,挪下床,脚步沉重地靠近桌边,一只手撑住桌边,另一只手端起瓷碗晃了晃,全身的重量都下压,迷走神经已经好久没有作乱了,“药吗?”

“啊。”他轻声道。

3

学校的皮划艇队取得了几年来的第一次冠军,作为在校际皮划艇比赛中有着“万年第二”之称的队伍,他们顺理成章地登上了校园小报的头条;我去听了毕业季的讲座和音乐会,两者都让人昏昏欲睡——周围人高涨的情绪使我疲惫。

Rolling in the deep的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我就有离场的冲动,某位将要离职的音乐系教授评价这间学校的乐团在和现代接轨的同时也逐渐失去百年的传统,这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话,在学生间人气极高的几位教授在精于古典的同时更偏向于当代的流行,以他们为主导的乐团在毕业生音乐会上演奏的全是流行音乐正是一种体现。或许是考虑到比起恢弘的交响诗篇,在街巷中被人人口耳相传的乐曲更不易使人入睡的原因,但整齐划一的歌曲串烧风格倒是另同我一般喜于沉浸在韵律性更强的上世纪和多个世纪以前风格中的人们不乐。

我站在石桥上看远处,灯光半明半暗地落在默默的流水上,连成一条不知将要通向何方的路。撑着船篙,似乎要没入黑暗中,拿起手机放起我唯一能背下谱的钢琴曲:《Clair de Lune》,作为一个学竖笛的人,为了弹好它,我花了两年,不仅基础的《哈农》系列和《车尔尼》系列被翻破了,还厚着脸皮一直在蹭选修的钢琴课(没有多余时间完成课后的练习而没有选修,听说那位说话温柔似水的女老师发起脾气来很是可怕),演奏踏板踩了千次,更不用说为了掌握最难控制的手指轻柔力度挤出时间经过了接近于自我虐待的强迫式训练(有段时间上下课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