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美丽奸的英雄救美场景。”
“我看像打群架。”
“能从TA的作画风格中看出从愤怒到冷静的转变,有些恩怨在白色和灰色间发生。”
“有趣,这人是哪儿的?”
令人诧异的是有一幅画只有几根线条,底色即为纸的白,名为《雪》。
高中毕业文凭,二十多幅画作,邮箱里的来信使她暂时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很顺利,当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三年级做准备时雪已经要飞往巴黎。
那是她接到这次她非常正式地向白与花通知她通过初次筛选要去法国呆一段时间的事,两人拉着她转了好几圈。比较熟悉的紫原和刘她都说了,前者在吃巧克力,一边腮帮子鼓着平淡地祝贺了她,后者则是以佩服的目光对她加以赞赏。
事情发生在一个午后,雪不想吃午饭,便悠闲地走向借用的学校画室,她要留一张纪念图在这里,进度已经到了60%。
在二楼碰到同班的一个娇小女生,雪难得主动向人打招呼,女生的笑容却很僵硬,快步跑开了。雪耸了耸肩,推开教室门,展开的巨大画布当即给她当头一棒——上面被泼了雪白的颜料,几乎全毁。一股热流猛地涌上大脑,雪走近画布,拿手撑了一下一旁的木质椅子,是颜料,恐怕粘到这张画的时间连五分钟都没到。
若是有人看到雪如今的脸色恐怕会撒腿就跑,灰色眼睛里一片凛冽,整张脸如同面无表情的面具。她迅速提来一桶水,倒出一些加入油,拿刷子蘸了一些在背景出试了一下,可以刮去大半。胸口剧烈起伏一次,雪换了大刷和抹布,一小桶浑浊了再配。没有停下来哪怕一秒,几米长的画布花了她整个下午清理,但也没能力让它恢复原样了,如雾气般浮在画布上。
窗外还很亮,雪坐在高椅上,头垂着,双脚叉开半踩地面,双手自然垂下,像个吊线人偶。宁静是短暂的,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眨了一下,再一下。下一瞬整个身体向前跃起,几乎是被人拉起来似的,双脚同橡皮般直立,迈开步子朝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拿起红色的笔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龙飞凤舞,拿起来看了看,揉成一团丢进篓子,又提笔写,“入此门者,死”,接着用行书写了两个汉字。
走在走廊上的脚步很稳,几乎没有声音,下了五层楼梯,校园的立体结构图指引她朝后楼前进,后楼一层是插花室,那里有她要找的人。一路上都没碰见认识的人,雪敲了敲门。“请进。”她推开门,没进去,只轻声说了一句,“佳芸,出来。”
一遍无人应,“佳芸。”她又重复了一遍,坐在左手边正中的女性站起身,走到门边问她有何事,雪扫试了屋子一圈,不见那个女生的踪迹。
“高桥在吗?”她笑着问。
“啊,她说家里有事提早走了。”
“十分感谢,请问你知道她的宿舍号吗?我有急事找她,但手机没电了。”
雪没有敲门,她说今天有事会晚些回去后就站在宿舍楼下等,大概六点左右,她发现了目标,于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方身后。
“好久不见。”同鬼魅般的声音在女孩身后响起,这嗓音让她坠入冰谷,身体发颤,心脏好像一股绳子拧在一起。
“恩?雪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她还真是被人小看了,过去的自己又这样莽撞粗心,连一个人不自然的表情都捕捉不到吗。雪不愿白费口舌,“跟我过来。”她说道,女孩抬腿就要跑,雪两个大跨步挡在她前方,“我们今天就把一切解决了,好吗?”她发出了两声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真的很开心。
雪牵起女孩的手,内心却感到恶心。她抓住她的手,女孩却不动,“你不准备走?”雪笑道,女孩顿了顿,挪动脚步。
目的地是体育馆后边,篮球队今天打比赛体育馆没开。
“你希望我可以感受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吧。”雪说道,女孩泪眼婆娑,不停摇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