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时间·凌晨三点三十六分。 圣诞起司酒吧外的闹市街头,寒雨浇不熄鲜血贵族的战斗热情。 暗红色的长桌卡位挤满了人,在街头风餐露宿的打手都算喽啰角色,照《孔乙己》的写法——那狭长的曲池柜台后边站着酒保和招待。再往二楼去,就是穿长衫礼服的血族贵客。 故事得从一对兄弟开始说起。 年长的那位叫亨得乐·图拉扬。 年纪不那么长的那位叫黎曼·图拉扬。 这对兄弟一个住在皇后教区,一个住在血手兄弟会。 哥哥是牙医,弟弟是贝斯手。 两人都不是血族,偶尔会从贵族贵种手头接点脏活,当做生活补贴。 所谓的脏活,也不过是恐吓勒索,敲诈绑架。 虽然分属不同的教区,兄弟俩也算一条藤上长出来的两个西瓜。 哥哥亨得乐在皇后教区的薪水高,偶尔还会去兼职足球比赛的裁判。 弟弟黎曼拿走家里所有的遗产,他们并不缺钱,缺的是乐子。 直到今天,乐子大了—— ——两兄弟在酒吧街的长桌上碰头。 乡愁是一张张英镑写成的委托书。 哥哥在红皇后这头,弟弟在兄弟会那头。 三位鲜血贵族在二楼谈起地盘的划分,争得面红耳赤——好比猫和老鼠里一块牛腿肉画出三种笔法。 一楼的小吃摊和酒水柜围满了人。 从街口往街尾数,差不多有近千个携带凶器的年轻人。 长桌旁的家伙五花八门。 曲棍球棒,高尔夫球杆。 五金店的锤子或屠宰场里的斩骨厚嵴刀。 你能想象的,普通人能弄到的所有凶器,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人们三五成群聚做一团,等待着二楼的开战信号。 不同教区的领事与组别里的小人物们说起人头的赏金。 在这文明社会,人们不必用蛮荒时代的耳朵计件法,也不用带回来敌人的脑袋或牙齿当战利品——这些为血族黑帮打工的普通人,英勇作战的姿态都会被摄像头记录下来,这段录像或许还会送去暗网拍卖。 鲜血贵族的家属们就倚着二楼的窗台,在大圆桌前玩扑克,偶尔会有侍从端来一个大铁盘,里边盛着不同桌号的号码牌。 ——众所周知,在HK有赌马的传统陋习,这种获取巨量财富的仪式离不开英租界的言传身教。 而这些铁盘里的东西,就是桌号上的“马”,一桌人算做一匹马。 贵族们不光赌场内,也赌场外,若是有拔得头筹的好马,就得纳入血族的队伍里,能获得蒙恩圣血的青睐,会有教区的主母为勇士举行授血仪式。 比起米米尔温泉集市的矿车竞赛,鲜血贵族非常讲规矩,说文明。 他们不允许手底下的人们带着火器入场,早早就与英联邦警察里应外合画出围猎场地,交够了保护费,也有不少正义凛然的警官在下班之后偶尔能参与到这场马赛中来。 对于二楼的贵族们来说—— ——伦敦的地盘如何分配,血池的归属算谁的,这些都不是他们自己动手来争取。 “毕竟大人们的衣服都很贵。”亨得乐哥哥贼眉鼠眼的捂着手机,与弟弟私底下打电话:“他们不会亲自动手。” “哥,我们等会怎么办?”黎曼小子捂着额头,挤在一堆朋克人中间,感觉无所适从,“真要打起来了?我该怎么做呢?对你挥棍子这种事我可做不到。” 亨得乐揉弄着满头的黑发,向对街眺望,从密密麻麻的人头中找到弟弟,紧接着说:“咱们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