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突然感觉手一轻,就见到乒乓球场的几个大哥光着膀子,随手提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阿星一拍脑门,想通了,飞也似的跑出门外,抓着江雪明的两肩使劲摇晃,“明哥!明哥!活过来了!活过来了!都活过来了!活了活了!” “阿星,这些亡命徒,应该是知道的,他们知道自已经死去很久很久了...”江雪明想了想,仔细的想了想:“只是一直在假装自己还活着——所以听见那些[禁句]时,才会变得偏激抓狂。” 步流星指着小区里的人们,指着那几位正在挥洒汗水,努力工作的人们。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认为,人本身就非常热爱劳动,就像是在春天播种,充满热情的呵护庄稼,期待着在秋天收获——和维克托老师说的一样,他们找到了勇气的寄托之物,击碎了内心的阴霾恐怖。” 江雪明依然在卸货,将建材电缆往外丢,立刻有更多的居民跑到外面来——卢恩都认不出这些[亡命徒]了。 ...... ...... 一个手脚麻利的阿叔爬上货车喊着号子,把瓷片和石棉瓦箱子小心翼翼的递给同班伙计。 “工长!工长!车!车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今天过年!也要加班啊?”小工结结巴巴的挂在货车的卸货板上,他很矮,双脚都没沾地,眼中满是期待。 工长以指为枪震声怒吼:“别问!做了再说!” “好!好!我去喊三班...四班的懒鬼起床。” 说着这个小工麻溜跳回地面,一路飞也似的朝大楼奔跑。 不一会—— ——雪明和阿星就听见家属楼的广播站传出尖锐刺耳的啸叫。 方形的喇叭口已经年久失修,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看见有人挂上安全绳架上梯子爬上四楼高的线杆,正在修理这破玩意。 在那一刹那... “当心!”阿星望着那个方向,两眼失神尖声惊叫。 正在修理喇叭的工人从十来米的半空跌下来,年代久远的安全绳也失去了作用,断成两截。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声闷响传出去很远很远。 大家不约而同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齐看着那个在地上挣扎哀嚎的可怜虫。 可是—— ——可是不过十来秒的功夫,那位工人立刻站了起来,身上的骨骼与肌肉重新黏合。淤伤和骨折都慢慢的痊愈了。 他在大声怒吼着,像是丢了脸,又像是伤了心。 “嘿呀!看我干什么!动起来!动起来!” ...... ...... 这七天非常短暂,也非常漫长。 十六番制铁所家属楼就像是一座监狱,亡命徒就是囚犯。 江雪明能喊出这栋楼每一个人的名字,他莫名奇妙的想起了维克托老师说过的那个故事——那个作家大卫小子,给犯人们写家书的故事。 他搞不清楚,不明白,这到底是维克托老师提前泄题,给他们安排的参考答案,还是命运使然,冥冥中的巧合。 他和步流星的日志本,已经没有多余的稿纸能撕了——四百多个居民的[安全规范指导书]把他俩的宝贝日志掏空了。 ...... ...... 小七和洁西卡也跑了出来,当她们看见这些亡命徒活灵活现的样子,只觉得不可思议。 洁西卡急匆匆的问工长:“你们要干什么?艾里力克叔叔!你们要干什么呀!” 工长立刻答道:“不知道!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