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明先生...”小七低下头,不敢看身边人的脸:“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能一直一直这么走着。我是说每天下午,或者晚上的时候,都一起走,我不说话,你也不说话,就这样肩并肩走一会。” 雪明不清楚小七的言外之意:“每天都要走吗?” 小七慌乱地改口:“不用每天,就选个你喜欢的时间。” 江雪明随口答道:“没问题。” 小七开心地跳起来了:“那行!说好了哦!” 小七这股子兴奋的劲头,饶是江雪明再怎么像木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对于江雪明来说,九五二七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非常多,他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他的印象中—— ——小七只有一个代号,年龄不详,身世不明,甚至是不是人类都尚且要打一个问号。 按照日志上的说明,侍者对乘客而言非常重要。但是也没有明确提出乘客必须与侍者保持友谊关系,甚至超友谊关系的必要性。 每次想到七哥那种古怪诡异的笑容,都会让江雪明寝食难安,那种笑容是他的知识盲区。 对于不理解的事物,江雪明一般都会敬而远之。不过关于“在一起走走路”这种要求,他会答应的。 两人走过狭长的水泥道,踏上小鱼塘旁的石子小路,一路跋涉来到雪明先生的老屋前。 门口的泥坪木架上晾着干萝卜,两层的自建小楼旁边,是荒废了十几年的猪圈。 柴火房自从通了天然气之后,也变成了看门犬的窝棚。那只狗崽现在长大了,浑身的黑毛,见着陌生人立刻冲出来一阵狂吠。 江雪明只是一抬手,一佝腰。 大黑狗像是见了克星,尾巴立刻摇起来,和电风扇似的,两只耳朵也背在脑后,眼睛变得水汪汪的。 它一路呜嘤嘤地跳跃疾行,爪子搭在雪明先生的大腿上,探着脑袋伸舌头,一个劲的猛哈气。 “回来了,回来了。”雪明挠着大黑狗的脑袋和脖颈。 小七看得手痒,又不敢去摸,在一旁好奇地问:“它叫什么?有名字吗?我喊它名字,它认我吗?” “没有名字。”江雪明答道:“爹妈都是乡下人,字都不认识几个。他们说给我和白露起名,还花了不少钱请的算命先生批字,我们就喊它‘狗’,没有名字的。” “狗!”小七努着身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喊:“狗!狗!” 她喊一句,大黑狗就汪一声。 她开心地蹲下来,顺着雪明的手去挠黑狗的脖子。大黑狗也爬下,冲着她猛点头。 小七的声音很亮堂,像是悠扬的提琴,在乡野山地传出去很远很远。 门外的动静很快就把老屋的主人家请出来了。 江老头拄着拐棍走到门前,胡子花白眼神也不太好了。头上没几根头发,也要留着一个潇洒的发型。 等这位老人看清泥坪子里的江雪明,看清他离家出走四年多的儿子时。 江雪明刚好打了个招呼。 “爸,我回来了。” 小七小声说:“看起来老人家腿脚不太好了...” 江老头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脸色从寡淡清白变成怒火中烧。 他提起拐棍,健步如飞冲到江雪明面前,一边喊一边骂:“小畜牲!你竟敢!今天我打死你!” 雪明眼疾手快拿住那根龙头杖,稳稳的抓在手里。 小七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又是咋舌称奇:“咱爸这腿脚不是挺利索的嘛...身子骨硬朗啊。怎么拄起拐了?” 江雪明制住老爹那股子狠厉打骂的劲头,抽空和小七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