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断裂的卡扣,随手将父母送来的饭盒让出去,把海明威的著作当成保温垫,放在两人中间。 “这是我母亲做的,你要是饿了,可以吃掉它。” 优纪子大声答道:“对我那么好干嘛?!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导演,我有钱,会自己买的!” “昨天晚上,谢谢你愿意配合我,一起去应付我的父母。”马利一边修理卡扣,从身侧的枪械保养包里掏出工具,一边与优纪子唠起恩情,想安慰安慰这个女孩子:“他们的控制欲很强,如果没有你这个外人在,我又要和家人吵架。” 优纪子抿着嘴,双手互抱,语气也缓和下来:“你很讨厌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明说呢?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却要假装喜欢,真是太奇怪了!” 马利·佩罗答道:“可是我弟弟怎么办?” 这句话让优纪子沉默了,她并不清楚马利·佩罗一直逃避一直抗拒的家庭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进入高中之前,我的精神元质是由父亲掌控的,肉身元质则是由母亲操纵的——他们决定我的书架,我的食谱,我的生活作息和爱好娱乐。” “我的家庭明明没有多少钱,算不上贵族,父亲和母亲却要用贵族的标准来训练我,似乎这么做,我马利·佩罗就真正的成为了高贵的人,会变得富有,会带着他们一起鸡犬升天——这是一种仪式。” “如果我默不作声的离开,我的弟弟格罗巴恐怕也会遭遇这种残酷的刑罚。” “所以优纪子,你能给我答案吗?我原本想着,只要能在大学生涯加入某支俱乐部,半工半读领到一份薪水,经济独立以后,等到格罗巴也考上大学,我就带着他去远方工作,去另一个城市生活。偶尔会回来看望爸爸妈妈。”M.biQUpai. “可是现实告诉我,要完成这些事情必须一直保持专注,用充裕的时间和自己相处——我很穷,非常非常穷,所有的元质都必须交给自身,对抗自己的负面情绪,对抗父母的压力,现在你还要和我进行爱情上的拉扯对抗,这让我始料未及。” 优纪子无话可说,她不是什么富贵家庭的千金小姐,更没有花钱直接解决问题的能力。她默默捧着饭盒,突然觉得马利·佩罗是一个可怜人,要远比失去爱情的她可怜得多。 因为她可以失去很多个马利·佩罗,再去谈很多很多次很好哭很好哭的恋爱,假相思也好,真感情也罢,这是她的自由。 可是马利·佩罗生命里绝不会出现其他优纪子小姐了—— ——他看上去体面整洁俊朗不凡,可是仅仅就[家庭]两个字,可以让这个精神健康的红发小伙变成蚯蚓,为了躲避烈日,不得不在泥泞中奋力的挣扎着,不得不抛下许多同龄人本该拥有的东西。 “你吃吧”优纪子抓起汉堡,向忙碌的马利·佩罗递过去,“你说过,娜娜阿姨做的东西很好吃——还是留给你吧。” 马利收拾完扣具,将钢牙嵌进皮带里,还到优纪子手中。他一点都不客气,从来没把优纪子当女人,推诿的场面话都没有说,伸手要去拿汉堡包。 “谢谢。” 优纪子加了一个条件:“不行,得我来喂你。” 马利看着优纪子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亚裔的棕色眼瞳里透着树叶之间的迷幻光斑,他盯着这对眼眸看了很久很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饭盒里的西红柿片,还有酸黄瓜码得整整齐齐,酱料放在小格子里,是娜娜妈妈特地为儿子做的摆盘,她知道儿子很爱干净,食物也要一样一样分好。 夏天清晨时分,知了和蟋蟀吵闹起来,就像开了个音乐会,跟着公园更远处滑梯旁小喷泉淅淅沥沥的水声混在一起,与阳光作伴的每分每秒,空气里的草叶味道有种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