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抿着嘴没有接着说话了。 娜娜立刻说:“我明白!我明白的!马利最喜欢吃我做的东西!我有办法的!” 佩莱里尼留下了一沓现金,没有用HC卡交易—— “——幸运女神眷顾勇者。康德先生,预祝你的孩子能在月神杯有个好成绩,他的人生也应该有个好成绩。” 康德连忙站起,去给佩莱里尼先生开门,可是失了几根手指头,拧门把都不好用了。 佩莱里尼自己动手开门,拍了拍老康德的肩。 “不麻烦你了,门把手不听话,有办法解决的。”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悲戚,带有苦涩意味的灵压直冲康德的面门。 “小格罗巴要是不听话,你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觉得这个孩子很难管教,送去姑母家也不是个办法,他已经十四岁,本事不小咯——能做到很多成年人难以想象的事。” 康德想说点什么,却不敢说出口。 佩莱里尼没有把话讲完,只是抖弄着披风下的衣兜,露出两个小瓶子——也是仙丹。 “下回见面的时候,我们再来谈谈这个事。” 稀稀拉拉的雇佣兵队伍从农庄撤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广袤的田野中,夏天的季风吹拂着小麦,从水泥路的极远方还能看见两辆套牌车越开越远,最后消失在地平线。 桌上的毛毡染了一层新的血,这回我们应该能推测出来,这不是畜牲的——是小格罗巴的血。 夫妇俩心神不宁,望着桌上的钱,开始第三次天人交战。 你要问第二次去哪儿了? 第二次的过程太短了—— ——短得令人感到恐怖。 就在几分钟前,在牛栏旁屠宰间里,小格罗巴被亲爹亲妈送走,去见姑母了。 他的尸体还没完全凉透,与大多数欧洲家庭一样,他们的亲缘关系很淡,哪怕是血亲,有了新的生活支柱以后,就可以随便抛弃。 他一开始仰躺在屠宰间的草地旁边,叫母亲用擀面杖打得头昏脑涨,但没有完全昏过去。父亲将他扛起来,塞到了马厩的水槽里,终于是淹死,再拽到屠宰间的时候,血迹在马房和牛栏留下了一道V字符号。 他进了切片机,但是刀头切坏了,于是康德把一些酱料送去菜园里。牛栏里的野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黄澄澄的大眼睛里,能照出一个虚幻而迷惘的灵体,那是小格罗巴矗立在房屋外,没有完全离开,也不打算再次进房间的身影。 “现在怎么办?”老康德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在,失去了佩莱里尼先生,他就像失去了心灵的依靠。 娜娜满手都是血,一边流泪一边平静的说:“把仙丹送到马利那里去?照着佩莱里尼先生的吩咐?” 老康德坐在餐桌旁,用力的呼吸着,过了很久很久,老婆没有说话,小儿子再也没办法说话,他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安宁。 娜娜终于开始发疯,似乎积压已久的情绪找到了爆发点。 “我都干了什么呀!我都干了什么呀!他妈的!我都干了什么呀!我他妈的在做什么!我的格罗巴.我的格罗巴.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 康德打断了她,简单有力的短语像魔咒,让这个又悲伤又愤怒,又恐惧又癫狂的女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好了,够了,一切都好起来了,事情变得简单了。” 娜娜点了点头,跟着看向桌上的仙丹。那颗肉球闪烁着诡异的灰白色光芒,是灵体的特征,普通人看不见这只灰白色的眼睛—— ——已经离开多时的佩莱里尼先生坐在车上,将眼窝里的假眼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