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能保持清醒。”
这句话没人能反驳,沈姿看着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抬步走了过去。
虫女的作战方式不忍直视,它承包了红衣女人的下半身,牙齿啃噬着自己母亲的血肉,仿佛想要从她肚子里找回自己丧失那颗心脏。红衣女人的五爪抓进虫女的身躯,杂糅在一起的碎肉被捏散后又迅速合拢在一起。
“把她的嘴阖上,你们这样互咬,死的不会是她。”
她这句话主要是对蛙男说的,虫女管不上红衣女人的嘴,沈姿也不想让它靠近。
蛙男自知红衣女人难以对付,于是它迅速配合了沈姿的话,双手卡住红衣女人的下颚和头顶,迫使它们阖上。
红衣女人的口是真的血盆大口,沈姿怀疑,如果在全盛时期,只要她想,她能两口吞下蛙男的头。
“啊!蠢货!蠢货!”
“你们两个蠢货!知不知道我死了你们……”
“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唔——洗、了、也、服、不……唔……”
沈姿不会让她把话说清楚,带血的针线穿过唇角一针一阵将它们缝合。她脸上平静到仿佛在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针尖穿过血肉的动作稳健而利落,如果不是身处诡异的怪谈之中,如果她手下不是毫无人性的怪物,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美丽的、冷漠的、毫无同理心的变态。
最后一针落下,红衣女人的嘴彻底无法张开。
蛙男癫狂大笑,仿佛胜利在望。
沈姿退开一步,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基于怪谈主而衍生的怪物,怪谈主死后,它们也活不了。
从来没有什么胜利,这场厮杀从一开始有的就只是你死他亡。
红衣女人反抗的力度渐渐低了下去,鲜血从她身上溢出,一滩滩聚集在身下,仿佛永远也流不尽。
沈姿仿佛看到红衣女人生前的最后一幅画面。
白亮的灯光下,红衣女人跪在一片鲜红之中,腹部隆起,唇角割裂,双足已被砍下放在身前,双手捧着两颗黑色眼珠。
在痛苦和鲜血中,她面容扭曲,爆发出浓烈的不甘和怨恨。
脚下忽然传来一阵震荡,他们所在的空间犹如一面镜子遭到重击,裂缝从中心开始蔓延,李奕青和赵予袖奔向了门口,回过头朝沈姿招手大喊。
画面像碎片一样崩裂,门外还是一片黑色,却没了恐怖和危险的气息。沈姿走到门口,站在黑暗与光亮的交界之处,感受着溃散的力量源源不断涌进她的身体。
沈姿仿佛尝到了它的滋味,冰冰凉凉,带着甜味,就像在炎炎夏日里吃到的美味冰淇淋。
无限的蓬勃生机在她体内流动,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这就是一开始就让她为之兴奋的东西吗?
明明没有张嘴吃任何东西,沈姿却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
的确是值得兴奋的好东西。
裂缝蔓延到脚下,沈姿最后一次回了头。
她看到虫女抬头望向了她,嘴唇张合:学长……
它在问她学长的后来。
沈姿看进那双珠子大小的眼里,理解过来后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后她开了口。
不知道。
沈姿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把声音传出去,她也根本不知道学长的后来,她只是编造出这个理由牵制虫女。
离开的前一秒,沈姿看到虫女可怖的身形在光影里化为人形,在即将消散的那一刻,那张沉静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知道或许对虫女来说并不是一个坏结果,他们找不出线索至少意味着学长的后来和这个怪谈没有关系。
一切画面消散,沈姿眼前变得漆黑,一瞬间的失重感传来。睁开眼时,她正趴在地上,眼前是熟悉的梧桐街上最常见青石板砖。
他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