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现在在何处,有哪些证据证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袁大人接过内卫递来的一卷纸,打开有一尺宽六尺长,密密麻麻全是字。最后还有方鉴的签字和指印。
当袁大人将内容看完,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方鉴。案子的顺利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不像内卫司审案。
“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两?”
“是。”方鉴自嘲笑道,“我卖一辈子的画都赚不来零头,可仅仅半年,我凭靠代笔和替考轻轻松松就赚到了这么多,这么大的诱惑我怎么能够抵挡。”
“你既然为了银钱,为何写出那些狂逆之言?”
“什么狂逆之言?”方鉴不解地问,“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岂会自断财路。”
“你是和本官装糊涂吗?”
“大人,小民真不知什么狂逆之言,还请大人言明。”
袁大人倒是被他给问住了,那张考卷上的内容,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欺君不敬,都是谋逆,让他复述出来都是大不敬。
“孙巍的第三场考卷出现了狂逆之言,你既替他下场,这事情与你便脱不了干系。”
“大人。”方鉴辩解道,“小民横竖已经是死罪,若真的写了大人所说的那东西,还有何不敢承认的?”
这话听上去不无道理,但对方如此地配合,却让他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听到外面传来四更的梆子声,袁大人便命人先将方鉴押下去,天明后再审。
内卫司上下忙到这个时候也都在打哈欠,听到这话全都松了口气,困意更浓。
杨徹还在睡梦中就被张延叫醒,将一张纸塞给他。
他揉了下眼睛,外面的天色微微亮,纸张上的字还有些模糊看不清。
张延去掌灯,杨徹也披上衣衫,拿着纸张走过去。借着烛灯刚看了第一句,整个人都震住,瞬间头脑清醒,坐直了身子。
将纸张从头扫到尾,每个字都在批判当今陛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斥骂陛下残暴昏聩,字里行间渗透怨恨。
“这从哪儿来的?”他惊问。
“在前院内见到的,里面包着石头,应该是半夜扔进来的。”
这应该就是方鉴春闱第三场的考卷。
难怪皇帝会当场气昏厥,这几日都病倒在榻。这字字句句将当今陛下骂得体无完肤。语言犀利辛辣,都朝着皇帝的心窝里戳,将陛下要掩盖之事全都揭露。
将当今陛下骂得连夏桀商纣不如。就是前朝亡国昏君,尚知尊父敬兄,尚知愚贤,当今陛下却杀兄夺位,残害忠良。甚至用禽兽尚念恩情,来骂皇帝。
杨徹看完人惊了一阵。匆忙穿戴,带着张延出去。
果不其然,五魁街的街道上贴了不少这样的纸张,想必许多院子中都被扔进了这样的告示。
他走到另外一条街道,同样贴着。
这不可能方鉴一人所为。
他背后有人在帮他。
和贡院中帮他的是同一人。
天亮了,华阳的人苏醒,很快便发现了这样的纸张,街道上许多城卫兵,正在到处撕张贴的告示,恐吓百姓。
许多人害怕,见到这样的纸张后,当即就焚烧掉。
纸烧掉了,但纸上的内容却映入脑海。
早膳过后,杨徹便听到李姈那边传来的消息,昨夜孙巍招供,方鉴当夜就被内卫司抓去。
杨徹当即惊得跌坐椅子上,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慌得抓着扶手的手臂抖个不停。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结果真的来了,害怕没有缓解半分。
他想着办法想要阻止方鉴,最后他还是走上了不归路。
“方先生认了。”张延观察者他的脸色小声道,“内卫司并没有严审,是他主动写下认罪书,将为孙巍代考之事叙说详尽。”
“怎么……内卫司怎么会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