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才有点光彩。
“孝闲,他……他怎么会是小清?”杨信痴痴地问,摇头不敢去信。
他心中怀念了十二年的人,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他却没有认出来。
他一无所有,重病重伤来到杨家,他将他视作仇敌怨恨十多年。
“孝闲,他是小清,他怎么会是小清?他若是小清,他为什么瞒着我,爹为什么也瞒着我?”
阮棣不知如何去安慰杨信。
听到父亲说出杨徹身份,他也不敢信。
当年在永平府有多恨杨徹,如今就有多恨自己。
“那年,我差点亲手杀了他。”
杨信昂首靠在车壁上,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我害他落下病根,害他命悬一线。这么多年,无论我如何对他,他从没有怨过我。
我该猜到他身份,可我没有去猜。”
杨信回到杨宅,东跨院人去屋空。
他才恍然记得,这两日杨徹都没有回来,在处理方鉴的后事。
即便如此,他都没有想到他就是伏清。
天黑人没有回来,大槐巷的小院更是空空,一片丧葬凄凉之景。
他在堂中坐了一夜,想的全是这十多年杨徹的点点滴滴,想一件大灌一口酒,将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最后被下人扶回房。
-
杨徹安葬过方鉴没有回城,而是去了蒙正学堂。
蒙正学堂的夫子和蒙童至今还不知道,他们这所学堂创办之人是谁。
最近学堂在放消暑假,夫子和蒙童都归家,只有一位老仆在看门。
杨徹坐在学堂正院中,抬头望着夜空。
天上月将圆,缺的那一边好似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割开回忆。
儿时的玩闹,少年时的恣意,重逢后的争吵,越想心越空。
他一直坐到天明,才去休息。
醒来后,已经晌午。
午后,他坐在东院一处书房,翻看方鉴留下的笔墨字画。
林援敲门进来。
这几日他整个人又消瘦一圈,似乎一阵风就能够吹到,让人心疼。
他眼睛还是肿的,捧着一个小匣子走进来,放在他手边的长桌上。
“这是师父临终前交代,让晚生把这个交给您。”
“是何物?”
林援摇头,“晚生不知。”
杨徹放下手中字画,打开小匣子,里面是两封信,信封空白,信却被认真封口。
信没有被别人拆过。
他拆开上面一封,越朝下看他脸色越凝重,呼吸也跟着急促几分。
一封信看完,他缓了缓,深深吐了口气。
林援看着他,张了张口想问,又咽了回去。
第二封信,杨徹的面色平静许多,只看几眼信便打量的目光扫了眼林援。
当信看完,林援这才开口问:“师父在信中写了什么,晚生可否知晓?”
杨徹将两封信都折起来,各自塞回信封内。
“你如今年少,待过几年再和你说。”
林援没有再问,却忽然跪下冲他磕头。
杨徹诧异看着他。
林援道:“师父曾留下遗言,命晚生拜杨公子为师,尊杨公子为师父,可……”
林援抬头泪眼看他,“晚生的命是师父救的,这么多年师父待晚生如亲生,对晚生倾囊相授,这份恩情晚生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师父就……”
他声音哽咽道:“晚生自幼无父无母,师父是晚生唯一的亲人。晚生此生也只有一位师父。”说着眼泪掉落。
“晚生知道杨公子身份,知晓您与我师父情义,可晚生不能尊您为师父。”又是伏身叩首。
杨徹放下信,走过去搀扶起林援,替他擦了把泪,拍了拍他的肩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