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至剥夺功名等不同刑罚。
壬辰年舞弊案涉案的官员及考生:李镒、皮崧、马奎、吴震等七人,斩刑;其他涉案十六人处流刑至剥夺功名等不同刑罚。
其他科舞弊考生文毅、余曙、常溯三人,斩刑。
其他协助舞弊人员,处流刑至徒刑不等。
涉及违令售卖袖珍书及其他舞弊用具者十一人,徒刑十年至一年不等。
……
内卫司大牢里,方鉴听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响彻地牢,最后被带出去。
哭喊的声音和哗啦啦铁链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早上他在这种吵闹中渡过。
当最后一个人被带出去,他的耳边终于清静了。
他靠在墙壁上望着窗外的天空。
入暑以来雨水比较多,这几天早上总是晴空,晌午天空开始阴沉下来,午后就哗啦啦下起雨,几阵雨后,天气又放晴。
此时外面还是瓦蓝的天。
正在入神之际,听到牢门外的通道里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在牢门前停下。
他回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方先生,你可以走了。”
方鉴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面对着地牢上方的小窗跪下,拱手道:“爹、娘、岳父、岳母、兄长、湘儿,你们都看到了,方家和伏家的冤屈已洗,朝廷终于还了你们清白之名。求你们原谅方鉴这一生肮脏。”说着对小窗伏身叩首。
抬起身,他回头对牢门外的人道:“送我一程吧!”
“好!”
头顶火辣辣地太阳烤着,刑场周围还是违者黑压压的人群,有的是亲朋来送行,有的是围观。
杨徹站在远处树荫下,望着刑台上下一排排的犯人,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张延陪在他身侧,劝着道:“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莫看了,回去吧!”
杨徹望着刑台上的人道:“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斩首。”
张延无奈地叹气,陪着他。
午时刚到,天慢慢转阴,不多会儿起风。
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阴安王下令行刑,刑场下哭喊起来。
第一批犯人、第二批、第三批……
杨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个人头滚落,看着他们血溅满刑台,嗅着风中浓烈的血腥。
当最后一个人头落地,天空忽然落了雨。
先是洗漱豆大的雨珠,打在滚烫的石板上,迅速蒸发干,紧接着是噼噼啪啪鼓点一般密集的雨点,地面潮湿一层。
夏日的雨来势迅猛,不过几息间,天地间已经模糊。
俄顷地上已经有积水。
刑场周围围观的人四散离开。
杨徹撑着伞走入街道,脚下的雨水已经染成红色,血水顺着地势流向街道旁的排水沟。
他再看一眼刑台,刽子手冒着雨拖着尸体朝旁边去。
他转过头离开。
马车行到无愧街口,廖簇喊了声:“林小秀才。”
杨徹掀开车帘,见到大雨中,伞也未撑朝另一条街奔的林援,立即让廖簇追上去。
“阿援!”杨徹喊了声。
林援还拼命朝前跑。
杨徹让廖簇停车,下车追上去。
“出什么事了?”他急切地问。
林援抓着他大哭:“师父他……”
杨徹心顿时一凉。
他比林援冷静,一把将他拉上车,命廖簇跨马加鞭去内卫司。
内卫司的人见到来人,让他们进去。
在地牢中见到方鉴尸首,面上被一块白布盖着。
“人怎么死的?他的案子还没结,朝廷还没定他的罪。”杨徹对旁边内卫质问。
一名内卫道:“他是在牢中自己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