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镒从大堂上被拖回牢中后,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躺在地上,生无可恋。
本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于妻子和王家,如今外室和一双儿女的事情闹出来,依着妻子的性子,绝不会再想捞他出去。
再联想到当年的事情,再无半点生的希望。
他也想学着姚瞻吊死牢中,被巡视的狱吏看见,将他救下来。
后来他又想一头撞死,奈何头破血流还没死成。
为了防止他自杀,狱吏将手脚绑在柱子上。
“若想死得痛快点,就将当年舞弊的事情全部交代。”
李镒颓然地闭上眼不说话。
“那你就替别人把罪全都背下来。”狱吏将破布塞在他嘴里后,转身离开。
李镒耷拉脑袋,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时不时打断他的思绪。
闭上眼,脑海中便是当年的事情。
被绑了一天一夜,一条胳膊几乎废了,垂着没有任何力气。
内卫问话,他依旧不张口。
袁大人拍了下他手上的手臂,疼得他咬牙闷哼。
“你不说,皮崧已经替你说了。不知你坚持什么,明知道结果死路一条,还非要让自己受不必要的罪。你当学学姚瞻,知道在劫难逃,一切从实而招,少受皮肉之苦。”
“我的确该学他,早点了结。”
袁大人冷笑,“姚瞻你学不来,因为你太贪,不仅贪财也贪命。”
袁大人叮嘱狱吏看紧,转身离开。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午后落雨,雨声打着窗户噼噼啪啪,有雨水透过窗户扫进来,顺着墙壁流下来。
雨到傍晚时小了些,淅淅沥沥还在飘着。
方鉴从墙角挪到牢门边尚算干燥的地方蜷着。
窗户外的天空彻底黑下来,还能够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
“吃饭了!”牢门被人敲两下。
方鉴扭头看从牢门底部递进来的粗碗,一只碗里两个泛黄馒头和一口咸菜,另一个碗里是半碗冷水。
他伸手去抓馒头,狱吏忽然伸手抓住他手腕。
他朝那只手看一眼,昏暗的油灯下,他还是认出了那只手,忙抬眼看狱吏。
狱吏是当日给他扔纸团的那名,但是眼神不是,刚刚说话的声音也哑了不像。
方鉴用力挣开,怒瞪狱吏,压低声音骂出一个字:“滚!”转身朝里墙去。
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挪过去很吃力。
“今夜离开!”
“我不走!”
“我已安排妥当,过子时看守和巡视的最松,不会被发现,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方鉴挪到里面墙角,背对着牢门,没有搭理狱吏。
狱吏警惕地朝旁边看了眼,有其他狱吏从通道尽头经过,他急切地道:“你必须活着!”
方鉴啃着手中泛黄的馒头,没有回头看他。
“镜平!”狱吏气恨地稍稍提高嗓音,“你想我陪你一起死吗?”
方鉴依旧没有回答。
这时通道尽头的狱吏又巡视走过,看到这边的人没有动,高声喊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狱吏哑着声音道。
“快点!”
“来了!”
狱吏应付完通道口的狱吏,着急地拍着牢门道:“今夜我安排的人会带你离开!”
站起身准备走,方鉴此时开口:“你敢让人来,见到的便是我的尸体。”
“镜平!”狱吏怒拍牢门,震动锁门的铁链哗哗响。
通道尽头的狱吏又喊了声,狱吏不敢再拖延,应了声站起身,提着木桶作势要走。
见狱吏走开,他低声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安排谋逆考卷的人是不是秦戴川?”
方鉴咬一大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