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秦戴川道:“他当年第一次为文毅替考,就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他设计让自己入狱,就是已经决定结束自己。决定把这么多年做的事情全部揭露,把这些人全都拉下水。他并不想你去救他。”
杨徹也知方鉴没想过活,是他不死心。
方鉴犯下这么大的罪,已经没有生还余地,他还是自私地想他逃脱。
“秦公子,我最后问你一次。谋逆考卷是否和你有关?”
秦戴川轻笑,缓步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眼睛再次摇头否认。
“杨公子,我虽然有这个能力,但是舞弊考卷真不是我安排。我也很想知道背后是什么人,想拉拢为己用。我的人一直在查,都没有结果。”
他失望地叹了声,惋惜道:“此事只能从方鉴的口中能够得知真相。”
杨徹摇头,依他对方鉴的了解,为了维护身后的人,他绝对会将这个秘密带走。
这十多年,方鉴在京中的一切都是谜,背后是什么人无迹可寻。
从聚贤楼回去,在五魁街转角见到内卫司的人押着田仲辰离开。
这速度出乎他意料。
他以为至少还需要一些时日,未想到田仲辰的这些同窗,竟然这么快就将他查明白,并且去报官。
“田仲辰”的身份被查出来,朝廷应该会给杨泉下发文书,让他处理颖县的“田伯辰”。
回到杨宅,从杨信的口中得知,刑部耿大人在今早上朝之时遇刺,重伤回府休养。
刺客逃了没有抓到,如今官府正在抓捕。
杨信怀疑刺杀耿大人和刺杀她他的是同一批人。
刺杀他的人如今尸首还在官府,画像也贴出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人去认尸。
杨徹听完冷笑道:“这些人刺杀根本无济于事。无论我死了,还是耿大人死了,今科舞弊案都会继续查下去。案子牵扯到谋逆,皇帝不会轻易放过。案子又涉及那么多的官员和考生,全都证据凿凿,天下的人都在盯着,不可能就此作罢。”
看着他不屑的嘴角和冷酷的眼神,杨信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他不敢想,面前人真的还是当年那个温和甚至有一点软弱的弟弟?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弟弟。
也许他骨子里从来都不软弱。
“子清。”他唤了声,又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只交代一句,“最近出入一定小心,让张延时时跟在身边。”
“我知晓。大哥也是,他们很可能将仇恨发泄到大哥身上。若非必要,大哥别出门。虽说今科殿试不能如期举行,殿试还是要准备。”
“嗯。”
原定四月初的殿试,因为会试舞弊案,如今推延,具体是什么日期,礼部没有定下。
考生们越来越烦躁。
会试中榜的,等着殿试;会试落榜的,等一个机会。
所有人都在等这场舞弊案的最后结果。
舞弊案已经一个多月,官员、考生和涉案的人员抓了一波又一波。从今科舞弊,一直到十二年前壬辰科舞弊都在查,越查越多,越查越骇人听闻。
考生们虽然没有再闹事,却还是会聚在礼部或者内卫司的门前催促,并要求严惩舞弊者。
这段时间,内卫司也收到不少人举报舞弊,有二三成查下去的确查出问题来。
文渊书铺的钱掌柜的内侄麻子也被人举报私下售卖袖珍书,人被内卫司带走。
文渊书铺受连累,被勒令关门,书铺大门上贴着封条。
内卫司顺藤摸瓜,又查到了当初与麻子一起卖科场舞弊用具的人,正是那位与麻子称兄道弟的王济。
王济比麻子的“业务”广泛,不仅有袖珍书,还有当初张延追查的“银盐”和那些考场所用的夹带用具。
一条线查下去,牵扯出许多私下售卖此类舞弊用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