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着急下车,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快给我。”
程威看了眼脚下,挪开脚,将球单手抓起给她。手里空后,他握住拳放下,磨砂的灰感让他的手不舒服,也让他的心情不舒服。
车正好停下,他再抬头就是她的背影。
窄小的后背,书包带都感觉要比她的手臂宽。马尾半高,随着她下车的动作,而轻轻晃动。侧脸的发梢,微微翘着。
他的食指在空中划动了一下,比一个“1”字。隔着空,对方的头发被理顺下。
有股风吹来。
原来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温柔的风。
程威收回目光。
车子又启动,驶过公交站台的时候,他换到另一边的座位。
朝后看。
对方把头举在头上,小跑着走向门口。本就小小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粉色的小伞,一手就可以握住。
他收进书包,站起身,准备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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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舒到家后,沈梅难得这么早在家。她在客厅看着窗外,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立即叫正在备课的兰尉,“舒舒回来了。”
说着,沈梅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还没看见兰舒就开始笑,“舒舒回来啦!”她接过兰舒后面的书包,有些错愕地看向对方手里的篮球,问:“这哪捡回来的啊?”
有点破。
有点脏。
难不成最近学校有什么捡垃圾的活动?
“同学的,我帮他保管。”兰舒先是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将篮球放下,又转去卫生间洗手。倒没多认真,只是用清水清洗了下。
“男同学?”兰尉警觉地停住笔。
“对。”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外面的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双双各自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
“舒舒,出来吃水果。”沈梅朝着卫生间喊道,又转头对着兰尉指了指里面,嘴里不断嘀咕着什么。
“知道,知道。”兰尉投去一个放心的表情,已然没了心思备课,放下笔,走到沙发边,先用牙签叉了块哈密瓜总往嘴里。
这立即引来沈梅的“呵斥”,“干什么呢,给女儿的。”
“......”
兰尉讪讪将牙签扔进垃圾桶,又抽出一根新的放在旁边。
“别着急。”他安慰沈梅。
“我着什么急,你......”
兰舒洗完手出来,沈梅脸上立马换了个表情,“舒舒,茶几上有哈密瓜,很甜的
,快吃。”
兰舒先抽了张面纸擦手,又弯腰去叉了块哈密瓜举到沈梅嘴边,看她吃下后。又叉起一块,给兰尉。
沈梅看到女儿这么懂事,顿时把刚才篮球的事抛之脑后,搂着兰舒的肩就坐下来,还把兰尉往旁边挤了挤。
兰尉:“......”
看到母女俩这么相亲相爱,完全把他遗忘了的兰尉,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吸引注意力。
“干嘛?”沈梅斜着头翻了个白眼。
“......”
兰尉又咳了一声,调整坐姿,做出了一副老父亲的表情,正色问道:“舒舒啊,爸爸也不是要管你,就是想问一下叫你保管篮球的男生是谁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对于沈梅的倒戈,兰尉早就习以为常。他捏了一下对方的胳膊,换来一记白眼。
“就上次捐......”兰舒顿住,心不在焉地将哈密瓜往嘴里送,“下雨,他用篮球跟我换伞。”
“他没带伞啊。”
“对。”
“这个男生还不错,外面是要下大了,物物交换,给彼此一个放心。小男孩人品不错。”
“嗯。”兰舒心虚地应着。
一旁的沈梅听到是这么个事,怪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