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指甲。在镇子上那次,可没少掐他挠他。
“嘶。”他半真半假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好疼。姐给我呼一呼。”
容烨耳朵更红了。擦药油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今天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怪怪的。她突然想到了,因为阿生从未这样殷勤地一口一个“姐”。
她抬起眼眸,正望到他站在那里俯视着自己,眼眸深深的,像一汪深井。
见她停住了动作,阿生往前靠了靠。容烨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靠在了桌边。
“怎么了,姐?”他伸出一只手,撑在桌棱上,把她困在狭小的距离中,一双细长眼睛照旧清澈无辜。
“今天不给呼呼吗?”阿生问,又委屈地说:“是不是我哪里又做错了?”
“你都这么大个子了,还要呼呼?”容烨环起手臂,把头望向一旁。
“要的。我只是个子高,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累、会疼、会难过。”他微微垂下头,贴着容烨耳朵说,“姐的呼呼,比药酒还好用。你今天,怎么这么小气?”
容烨抬眼望着他,阿生也是一瞬不瞬对上她的视线。
“你今天也很奇怪!”容烨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她使得力气有些大,阿生吃了这一记“毛栗子”,捂着脑袋笑了。他一动弹,袄子全无章法地只挂着一边肩膀,露出脆弱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肌。
“你笑什么?”容烨气呼呼地问。
阿生不说。他笑的是,不像先前几次那样,容烨不再排斥他的亲近。不然,她又该摸“家伙事儿”了。她是多少喜欢他的。
时间还早,容烨安排他:“反正里屋你也不用住了,收拾出来做个储藏间吧。入冬的吃喝都要开始储备了,没有的东西还要下山采买。”
“你上次说找到一个地窨子,是不是也可以放一些红薯、大白菜啥的?咱们的腊肉腊鸡放在这里也不安全,刘一山说等到了大雪封山,狼啊、狐狸啊,甚至饿醒的熊闻着味儿就来了。”
“你可别说了,可太吓人了。”容烨伸手捋了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把那门加固一下,再把四处的漏洞用石头补上。”
阿生这家伙可真是个乌鸦嘴。到了晚上,两人刚刚安枕,这门上就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阿花在屋内不安地叫着。
不远处,呜呜、欧欧的嚎叫更是一声接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容烨的睡铺就挨着门,她太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了,吓得不住往阿生那里挤。
阿生喉咙里溢出几声笑,伸手揽住她肩头,揶揄地问道:“你不是有‘电牛棍’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容烨咬牙切齿地说。
她的头发蹭在阿生鼻子上,痒痒的。
“没事,这门结实着呢。听动劲,外头挠门的只有一只。真把门挠烂了,我就把阿花丢出去。”
阿花好像听懂了一般,不安地咯咯叫了几声。
虽是戏言,容烨听他仍旧打小母鸡的主意,忍不住拿手掐他。
阿生嘿嘿一笑,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结实的大掌传来温度,令容烨稍稍有些安心,她继续追问:“若是一窝子狼把门挠开了,阿花能抵挡多久?下一个是不是把我推出去?”
“大半夜的,别说这么吓人的话。”阿生说。
“你说啊,还没回答我呢。”容烨拿胳膊肘戳了戳他。
虽然看不分明,她还是仰着头,盯着阿生在夜里显得黑漆漆的眼窝。
“容烨,”阿生收起先前那故作轻松的语气,目光沉沉地望着眼前那仿佛漂浮在夜色中的白皙面庞,“我只能说,眼下我们非常安全,不会出现这种危险。还有,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说完,他调整了坐姿将背靠在墙壁上,让容烨靠在他肩头。这面墙被火炕也烘得暖暖的,聊以抵抗严寒、野兽在深夜带来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