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意(2 / 4)

等来的只有失望。

没法子,他找了个机会再次前往梁府就医。医者并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难以受孕,当时只安慰他说,药才喝了十天,没能充分发挥药效,若能连续服用上一个月,必有效验。

于是他开始早出晚归,时常找借口去梁府,一去就是半天。柳笙何等精明,很快就猜到了原因,但柳笙并不说破,毕竟能不能有孕,关系到男子的面子,柳笙知道他要这个面子。

一个月的苦涩汤药,吃得他饮食不香味觉全无,吃得他看到药碗嘴唇就哆嗦,然而他仍旧没有从中获益。

又三个月过去了,他的肚子依旧平平。他的父亲把梁府的医者骂了个狗血淋头,医者自觉有愧,卷铺盖走人了。

彼时他离二十二岁生日只剩下几个月了。依他的意思,自然是再换一个医者,柳笙却心疼他还没能恢复味觉,不忍再让他服药,而且不知是听了谁的话,说是男儿家只要身心舒畅,有喜事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每日里带着他在京城各家店铺园亭游玩,尽量让他快乐愉悦,他感激妻主的体贴,自己也确实被那汤药苦到了,便与妻主一道休整了几个月。

然而几个月的快乐时光转瞬即逝,他仍旧没有怀上身孕。

他二十三岁了。这一年发生了一件事,他母亲意外去世了。

他母亲在地方上做知州,是个能力一般但是很勤勉的官员,他的姨母梁冰鉴对这个姐妹也是欣赏有加。原本说好等他母亲结束了这一任知州,梁冰鉴就把他母亲推荐到朝廷中做京官。然而那一年丽湖水泛滥成灾,他母亲带着衙役们去救援被大水围困的百姓,半路上被水冲走,以身殉职了。

他母亲别无女嗣,只他这一个儿子,消息传来,他痛不欲生,一病就病了几个月。这一年自然没可能怀孕了。

再往后,朝廷开始了一统四国的进程,柳笙时常要出京。他与妻主时聚时离,想要获得身孕可就更难了。

但他并没有放弃,在他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三年中,他不断地寻医求药调理身体,只要能与妻主在一起的时候,就绝不浪费机会。

什么稀奇古怪味道的药材都尝过,有些药让他毫无食欲,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不过半个月,人就瘦得肋骨都清晰了。有些药让他服了之后,身体发热,似乎随时都在等待承宠,然而承宠也不能解决这燥热带来的苦难,他常常要累到眼前发白,晕死过去,才能解脱一二。有些药服了之后,虚汗不断,大热天的盖上两重厚被,尚且止不住冷颤。有些药服了之后,会便秘,十天半个月里头没有几次能够畅快更衣,他被憋得脸红脖子粗,心浮气又躁。

女儿没求来,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柳笙心疼坏了,不肯再让他服药。

他也不敢再贸然服药了,但是心里头期盼能够有个女儿的想法,却一点都没能消泯。

这也不怪他,柳笙的父亲等待了几年都没能抱上孙女,心里头很着急,时常用焦灼的眼光看着他的肚子,老人家是个厚道的,并不催促他,可是那眼神中的渴盼,却让他总觉得自己欠老人一个孙女。

他自己的父亲就更急了。他父亲此时已经从梁府搬了出来自己独自居住,老人家也是可怜,既无女又无子,妻主也去世了,虽然儿子的妻主是当朝丞相,没人敢欺负,但老人家膝下一无所有,就很盼着能够有个外孙女。时常过来看视他,给他打听生女偏方。那些特别奇怪的偏方,他恐对身体损害太大,不敢用,但拗不过父亲,还是用了一些瞧着不那么恐怖的,比如用药草浸汤坐浴之类的。就这他也吃了不少暗亏,有阵子药汤把小腹以下的皮肤浸得起了褶皱,他行动坐卧都没有知觉了。

二十七岁这年,柳笙不许他服药,却开始自己服药,因为秦梦菲跟柳笙和明帝明言,说是妻夫不能生养,未必都是男儿的错,也可能是女子的缘故,姚天大部分女子本就不大适宜让男子怀孕,故而男子们哪怕再得妻主宠爱,也很少有诞育多个女嗣的,一生诞育三个小娃便是极限了。

他对于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