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的神采暗淡了下来,她把脑袋整个窝在赵玉泽的腰身中,闷闷地道:“朕舍不得惩罚悦儿,如果事情只是涉及到朕,任谁劝谏,朕都不会禁足悦儿的。可是,朕是有女嗣的人,朕害怕有朝一日,奸邪小人有样学样,万一有哪个胆大妄为的伤害到朕的孩子们,朕难道能够因为无心之失就宽宥他们吗?”
柳笙得知伤到她的是薛恺悦,其实有些犹豫,因为她之前再三告诫过柳笙不要针对薛恺悦,如果只是柳笙带着陈语陌过来,那可能柳陈两个会收回谏言,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她的堂妹惠王世女萧冰月也一同过来了。萧冰月据理力争,跟她讲若是不惩罚薛恺悦,那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以后只需要苦心孤诣地培养一个得天子宠爱的男儿便可以放心大胆地行伤害天子之事,只要天子深爱这男儿,自会护他周全。
就算她信任她的后宫,也不准备再纳新人,可她有女儿,大公主虚岁已经九岁了,几年之内就有可能懂得感情的事,真有什么歹人处心积虑地给大公主备上一两个用心歹毒的男儿,伤到了大公主的身体乃至性命,她们又该如何处置呢?
惩罚皇贵君不是她们的目的,她们是要告诉天下人,不管是谁伤到了天子,伤到了皇室,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相比于要达到的目的来说,禁足十日,都算是罚得轻了。
明帝被萧冰月的这番义正词严的说辞说服了。她能够容忍自己被伤害,为了她心爱的男儿,她把命舍出去都无所谓,可是她真的无法容忍女儿被伤害。
她一想到奸邪小人的确有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来算计她的女儿,她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与担忧,为了她的小宝贝们,她只有暂时委屈一下悦儿这个大宝贝了。
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她当然不能只罚薛恺悦。这次所有被牵连进来的人,包括负责守卫宫门的天子亲军、负责保卫天子安全的御前护卫、负责给应宫中日常用品的内侍省官员、负责打扫宫中道路的侍儿、负责喂养宫中猫雀的侍儿、开办了车马配饰铺的安远侯赵府、负责日常管理京城酒楼商铺的户部官员,全部按照御史中丞陈语陌的建议从严责罚。
赵府的车马配饰铺,按照右相柳笙的建议,责令关门整顿,至少歇业一个月。所有的京城商铺,全都由御史台的官员小吏登门告知,往后不准售卖任何有可能伤人性命的利器给宫里的人,所有宫中的日常用品采买,都有内侍省统一负责,并且在进入宫中的时候由守门亲军和御前护卫进行两道安全查验。
她要把所有可能的漏洞都堵上,给她的几个女儿打造一个铜墙铁壁一般安全的未来。
“原来恺哥是被陛下当典型了,玉儿有些心疼恺哥了。”赵玉泽很知机地替薛恺悦说了句打抱不平的话,他想他家陛下一定是希望听到这样的话的。
委屈了最心爱的男儿,他家陛下心里一定不好受,需要有人共鸣与分担。
这句话果然让明帝感到了窝心,她抱着赵玉泽喃喃言道:“朕这回确实委屈了悦儿了,连端午佳节悦儿都不能好好过了。这是他生了持盈之后,第一个端午节呢。”
赵玉泽灵机一动,给她出主意道:“禁足也不碍恺哥过端午节啊,陛下只说要禁恺哥的足,可没说不许他过节。”
明帝无精打采地道:“可是悦儿都不能出殿门,宫里的宫宴他就参加不了了啊。”连宫宴都无法参加,还怎么好好过节?
赵玉泽笑着点拨她:“参加不了宫宴有什么的,玉儿想,对恺哥而言,最重要的是能见到陛下,只要陛下在端午节那天,御驾亲临,陪着恺哥过节,那恺哥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妙啊,朕差点忘了朕可以去看视悦儿的。当初小语禁足,朕就是悄悄地过去宠幸的小语。”欢喜不足片刻,她立刻就想到了她的腿伤,“可是朕伤了腿,行动不便呢。”
让人抬着玉辇过去,未免太过显眼,会被她堂妹萧冰月唠叨不说,也无法起到警示世人的作用,可她这腿伤有点严重,想要翻墙而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