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禁足(2 / 4)

林从闻言,就努力地向明帝方向看过去,他被冷清泉挡着,仍旧什么也没看见。他前面的冷清泉却是看得很清楚,那捕兽夹子上面有锋利的钢铁锯齿,下面有尖锐的铁钉,一看就不是寻常的捕鼠夹子,明帝居然是被这样的利器伤到的。冷清泉瞬间就怒了,发问道:“是谁把猎户们捕野兽的东西放到宫里,这简直是要刺王杀驾,陛下可查出贼人了?”

冷清泉比薛董四个来得都早,他刚一进来就瞧见了这捕兽夹子,当时也怀疑是这捕兽夹子闯的祸,但他凭借以往行走江湖的经验查看这捕兽夹子,却没看见这夹子上有血渍,他就有些不大确定。他询问明帝怎么受得伤,明帝伤口疼得很,不想多说话,就跟他说等人齐了一块讲。此时听闻明帝果然是被这夹子伤到了,他真是又惊讶又气愤,又心疼明帝。

这锯齿那般锋利,难怪明帝的腿肿得那么厉害,这伤口得多疼啊,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将来会不会落下残疾。

冷清泉正想着,便听明帝道:“这捕兽夹子是你们几个谁放的?告诉朕,有正当的理由,朕就不追究。”

明帝这话说得很笃定的样子,语气也很平静,似乎认定了是他们几个中的谁做的,而且当真没打算追究。

然而薛恺悦听见了,却知道这绝不是可以轻易了结的事。所谓有正当的理由,就很难认定,什么理由能够正当到伤了天子也不用负责?

如果说需要负责,那么由谁来负责,负怎样的责?

他想董云飞多半是负不起这个责的。

董嘉君虽然之前也挺得圣心,但毕竟膝下一无所有,这还不算,上年打人致死,至今还被御史们挂在嘴上。如今再得个伤了天子的罪名,只怕传到前朝去,董嘉君的君位保不住。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董云飞到现在都没开口,多半也是知道扛不起这么大的责。

那么这个责便由他来负好了,他有一双儿女,位份也极高,便是朝野再生他的气,也不至于降了他的位份,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母家,不用担心牵连母家。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还没开口,林从说话了。

“陛下,你怎么知道这事是臣侍几个做的?陛下可有证据,没证据这么讲,陛下不怕冤枉了我们?”

没有看见明帝的伤势,林从的心里对明帝的担心就不那么严重,能够有头脑来思考这件事。在他看来,当务之急是绝不能让人把这个责任扣在自己头上。这可不是小责任啊,这是要掉脑袋的罪,就算明帝当真不追究,被前朝知道了,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不死也要脱层皮,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母家。他的母家年前才因小表姐林络的事弄得灰头土脸,姐姐林征的官位都被降了,眼下在西境戴罪立功修河道,可经不起新的牵连啊。

明帝听见林从这么讲,内心有一瞬间的失望,林从自进来之后,一直没有关心她的伤势,眼下一听她开始寻找祸首,立刻就出言分辩。虽然林从的话是有道理的,没有证据,她这般讲,便会给他们带来灾祸。她也是不想冤枉了他们,才特意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亲自询问的。

然而道理上知道是自己说话欠妥,情感上她却觉得有点伤心。

她宠着疼着的后宫,她不指望他们时时刻刻为她拼命,可是她想要他们把她放在心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一看到她受伤就关心紧张得不得了,这不过分吧?

林从看她闭上了凤眸不说话,神情很有些悲伤的样子,一瞬间有点气馁。他想她看上去这么难过,难不成真是有证据的?那这事可就糟啦,他自己他是很清楚的,根本没有摸过这捕兽夹子。那会是谁呢?他的眼光往赵玉泽和薛恺悦身上扫了扫,赵玉泽跟他一样惊讶,薛恺悦却很是镇定,他想这多半不是他们两个,薛恺悦一向沉稳,赵玉泽做事也有分寸,而且赵玉泽脸上的吃惊不似作伪。

那么会是冷清泉吗?他看向站在他前面的冷清泉,彼此离得很近,他却感受不到冷清泉的半丝紧张,似乎是之前便已经知悉此事。他便把这罪名定给了冷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