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还没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一定是个专家或者学者。” 黑暗的房间里,陈珂看着沈言,半人半植物的脸上带着舒心的微笑。 沈言轻轻摇头:“跟你比较,我才是真的无业游民。” “没有家庭,没有孩子,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 “为了谋生,我还假扮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结果第一个找我看病的病人,还没把尾款结清呢,就彻底疯了。” 沈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传递出自嘲的情绪:“后来还差点因为这个蹲了局子,他们怀疑,是我把人治疯的。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陈珂拍着沈言的肩膀,咧嘴大笑起来。 可惜家里没有酒,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跟沈言好好喝一顿。 这应该算是他变成植物人之后,聊天聊得最舒畅的一次,有些话他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有说过。今天面对一个陌生人,反而全都抖了出来。 “说到底……我们现在能在这无所顾忌的聊天,还得要感谢使者大人。” 沈言看着窗外闪烁的光点,目露追忆的神色,就连散发出的信息素也透露出来一股哀伤。 “我是在治安局的牢狱里遇到使者大人的……很难想象,居然有人可以从治安局的大牢里,把人带出来。” 沈言一边说着,信息素中透露出一股迷茫、恐惧、以及庆幸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 沈言发现,随着自己情绪的缺失,他假装起这些情绪来,反而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了。 就好像一个完全的局外人,站在上帝视角,对一块展现情绪的画板随意涂画。 画板可以五颜六色,而画手却始终沉静而又淡漠着。 陈珂感受着沈言信息素中透露出来的东西,也让他不自觉的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使者大人时的画面。 在19号城市边缘的山丘上,一个带着白色面具,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就那么在自己面前长了出来。 就像种下一粒种子,长出一朵花、一棵树一样,‘生长’了出来。 陈珂目光空洞,喃喃自语:“使者大人……是无处不在的。” 在陈珂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言还从他散发的信息素中感知到了一丝极为坚韧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老鼠对猫的印象,是一种面对天敌的感觉,就像是刻在了基因里面。 这种情绪让沈言大感疑惑,一直以来,他以为‘使者’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甚至有可能是这些植物人的创造者。 但陈珂对使者的态度,很明显超出了沈言之前的猜测。 猫是不会去管理老鼠的。 “今天水塔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使者大人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沈言看似无意的发出一声感叹。 陈珂只是点点头:“应该快了吧。” “按照往常,应该早就回来了。” 往常? 沈言心头一动,进一步询问道:“听老哥的意思,使者经常外出?” 陈珂疑惑的转头看着沈言:“你不知道?” 沈言不慌不忙地说:“我刚来没多久,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陈珂又看了看沈言,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敷衍地说:“往常每个月使者都会离开一次,大多当天便回,这次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说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一睁眼使者回来,水塔肯定也重新开放了。” 陈珂一边敷衍道,一边站起身来,准备回屋休息。 心中的恐惧让他下意识的逃避关于使者的话题。 或许陈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使者的下意识的恐惧,到底代表了什么。 沈言坐在凳子上没有动,直至目送陈珂回到了卧室,他才把目光重新转移到窗外的植物身上。 看着这些像呼吸灯一样一闪一闪的植物,沈言的心神沉积到自己的体内:“定期外出,却又无处不在的使者……所以你是在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所以才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对吗?” 小丑在沈言的心里传来冷笑:“这家伙的眼睛太多,身体太多,不藏严实点,我怕把他吓跑了。” 沈言皱眉:“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这下白队他们要吃些苦头了。” 小丑阴冷地笑着说:“让他们亲自感受一下绝望,远比你去解释一百遍强。” “我们带他们过来,不是来当保姆的。特事局的人既然这么想了解灵能的真相,那就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好好了解一下。” …… 镇医院附近的停车场里。 白夜率领着十名士兵,已经与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