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听到一半,便板起脸,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那男子却继续道:“这样,将你们掌柜的叫出来,让他同我道歉,且今日便将你们这只看不卖的规矩改了,我便放你们一马。”
解梦生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开来。
那男子不解,此时却见余光里的烟粉色衣衫摇曳起来。
许明月走到他跟前,温声道:“这位公子,我便是这间书肆的掌柜。”
她说完,沈潜也走到她近旁,伸手揽住她,笑看那男子。
那男子这才瞧见沈潜身上的绯红色官服,和那一眼便能瞧见的仙鹤纹样。
“沈……沈首辅……”他讷讷道。
沈潜神色略有不解:“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样威风的气势,照理说我若见过,该记得才是。”
那男子脸色苍白:“小生不敢,小生,小生只是一介草民。”
“不必如此谦恭。”沈潜神色淡淡,“只管报上你叔叔的名来,我也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底气,来我家娘子的书肆闹事。”
那男子的面色愈加苍白。
许明月听至此处,终于开口:“做生意也讲求缘分,这位公子既然不喜我家书肆的规矩,那便是你我无缘。只劳您再找间合意的书肆,彼此心中都松快——若拿律例来说事,用官服来压人,可就没意思了。”
那男子脸色又是一阵红,但叫沈潜瞥了一眼,又白了起来。
他不敢再抬眼,忙拱手道:“沈夫人说的是,是小生胡搅蛮缠了!”
许明月朝他笑了笑,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他便逃也似的走了。
沈潜在一旁,倒还有些惋惜似的:“他今日这般败兴,娘子就这么放了他?”
许明月沉默片刻,认真道:“没有败兴。你若不放过他,才会叫我心里不舒服。”
她难得说这样直白不好听的话。
沈潜神情一滞,片刻又笑起来,只是眼底神色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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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后第二日。
解梦生派了人来,给许明月递她要的消息。
“上元节夜里,淮南王突发重疾,郡主与王妃连夜出京礼佛。”
“昨日店中闹事的那位公子,据邻里说,昨夜回府时在府外跌了跤,今日至今还没有出门。”
那报信的人瞧了瞧许明月的神色,继而又诺诺道:“我家少爷还说,‘婶婶千万别因着这事和世叔闹脾气,世叔也是疼惜您。’”
许明月扯了扯嘴角,摆手道:“你只管告诉你家少爷,我和沈潜的事,不会牵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