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再度舒了口气,只觉闷得出奇。
“这件事我不会应。”她说完,顿了顿,道,“此处离书肆不远,我过去瞧瞧,你和元宝先回府吧。”
便转身朝院外走去。
才走出两步,便听身后沈潜低声道:“为什么不应?娘子也怕被我牵制住么?”
许明月脚步顿了顿,又听他道:“又为什么动怒?娘子与傅凭临成婚五年,都能对他说放下就放下。如今与我,相识不过半载——我害怕娘子有一日也一样对我。有什么错。”
许明月听来只觉快要被气笑,她与傅凭临的事,里头有没有沈潜的掺和现下还说不清,他倒好,现在拿这件事来倒打一耙。
她加快了步子往院外走去,不愿再听。
身后沈潜却追上来,攥住了她腕子。
她挣了起来,沈潜怕攥伤她,手很快松开,只跟在她身侧,低声道:“娘子不想与我同乘,我走就是。现下京中不太平,娘子还是乘马车回府为好。”
许明月虽然有气,却也知道分寸,只沉默着上了马车。
沈潜便站在车旁,待许明月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回府。
车夫愣了愣:“主子您……”
沈潜垂了垂眸,张口正道:“我走……”
车内许明月的声音冷冷传来:“他在此处等着,你先送我们回府,晚些时候再来接他。”
车夫闻言,又见沈潜默许的模样,心中虽想不明白,也调转车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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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许明月洗漱收拾好了,吩咐过婢女今日不必准备自己饭食,便往书肆去。
元宝被她安置在院中侧屋。她本想同这孩子解释清楚,但一说起不要喊她娘亲的事,元宝的眼睛便红起来,像要落泪。
她看不下去,便停了话茬。
然而一呆在府中,看着元宝,便想起沈潜昨日那番混话,只觉得头疼。
恰好解梦生来了信,话本刻印的事已安排妥当了。若要得急,再过一日上元节便能摆上书柜,书肆便能开张。
她便索性要他联系几个同窗,今日书肆中见,商议商议为书肆开张造声势的事。
马车停到书肆门前,便见解梦生与几个身着棉袍的书生等在门内。
许明月没带随侍的丫鬟小厮,形单影只走下车的时候,几个身着棉袍的书生便面面相觑了起来。
只解梦生快步迎上来,恭敬道:“婶婶。”
那几个书生才跟上来,也拱手行礼。
许明月回了礼,一行人便在店内炉边坐下。
坐下之后,几个书生都自然地看向解梦生,看来是一向习惯了叫解梦生拿主意。
许明月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理了理衣摆,道:“今日召诸位来,是为这书肆开张之事。”
众人见她先开口,都有些讶异。
解梦生也瞧出同窗们的心思,忙开口道:“这书肆的事,我们都是门外汉,不及婶婶懂行。婶婶只管吩咐。”
说罢,又对同窗道:“来时忘了同你们说,沈世叔家的婶婶,姓许,金陵三山街许家的许。”
“三山街许家……”一众书生顿时哗然。
“我入京赶考时购置的书本,似乎便是许家的。”
“我也是。”
“三山街许家……婶婶莫不是在淮水诗会上作过《金陵游》?”
解梦生笑道:“对。”
他朝许明月引荐道:“婶婶,我这位同窗,也是应天府来的。”
许明月便朝那人笑了笑,又点点头。
那人忙又一拱手,头脸都红起来。
一众人又小声交头接耳一会儿,安静下来。这时都看向许明月了。
许明月静静等他们停了话,方开口道:“先要多谢诸位愿来相助。因开张时间就定在明日上元节,时间有些急,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