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关窍。
小宴之后,诸客渐散。
侧夫人留了方才那位长须长者说话。
待许明月送走其余宾客之后,再回阁上,便觉出那长者对自己的面色稍有和缓。
阁中门窗尽闭,他立在桌前,又将许明月打量一番。
许明月不躲不闪地任他瞧过。
许久,他总算缓缓地一点头,开口道:“上一回见,还是淮水诗会,算来有五年之久。”
许明月应道:“世叔身体硬朗一如当年。”
那长须长者不搭话,只道:“我来时还想,你既同那沈潜走到一处,怎么还会再同我们这些穷酸书客来往。”
他看向侧夫人:“侧夫人为你辩白,我才了解其中关窍。”
他顿了顿:“但,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给许兄上一炷香。你们所说的事,我不会帮。”
侧夫人神色一变,就要开口说话。
许明月伸手拦下了,安抚道:“母亲,无碍。”
她看向长者:“世叔肯来赴宴,我已感激不尽。但只再想问一问,令世叔顾忌的是什么?”
“父亲既然将世叔奉为挚友,那世叔定不是胆小怕事、只顾自身、不顾国事之人。但我今日所求之事,如此事关重大,世叔却不肯帮……”
她缓缓道:“世叔是顾忌我与沈潜的夫妻关系,怕我中途易辙。”
那长者沉默片刻,忽然哼笑一声:“果然是许兄教养出的好女儿。”
“既如此,我便不拐弯抹角——按你的话说,那沈潜之所以对李乘风小将军下手,大半是为着你在争风吃醋。”
许明月听到此处,愣了愣,看向侧夫人,便见侧夫人目光躲闪地避了开来。
那长者继续道:“这样说来,岂不是你为褒姒,他为幽王,拿满朝文武开刀,说来不过为博你欢颜?”
“现如今你们成婚没几日,你没受他蛊惑,还有心暗暗同他对着干——但真要说来,你真想同他对着干,哪日在茶里下毒,或是夜里在他身上戳几个洞,岂不是更快更狠?”
“说到底,今日你们在这金陵周旋的种种,不过都是些爱侣之间的小把戏罢了。”
他嗤笑一声:“若沈潜不死,我今日肯帮你,他来日便肯杀我泄愤——女子心最软也最好哄骗,你敢说彼时你不会一心向着他,忘了我这老头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