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出院门之际,他停下来,看向最近的一个家丁。
“被你们带回来的另一个女孩子在哪?”
那家丁看着他手中抛动的木块,忙道:“就在主院员外的寝房,我,我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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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房。
许明月被林员外单独带到了一个房间。
大约是觉得她好对付,甚至没有人在她手上绑麻绳,而只是将她放在床榻上便离开了。
许明月在房中看了一圈,上好木料打成的家具,山水名画点缀的装饰,配上房中随处可见的镶金镜子、纯银花瓶,真是不知该说是雅还是俗。
许久之后,门外才又响起一阵脚步声,约莫有两个人。
两人停在门外交谈。
“员外,我方才探听了一下,还真有一位李秉将军。只是他如今人在北疆,不在朝中。我看不足为惧。”
“你懂什么!北疆虽说远了点,但兵力也最足……”
“员外别急,我还探听到一件事——这李秉的儿子与当朝首辅素来不和,因为这事,父子两人也闹掰好几年了。”
“哦?哼……我还说这在朝中做官的,怎么脑子这么不灵通。果然,竟然连首辅也敢得罪。”
“所以我说咱们不必担忧,这事就算闹到朝廷去,也半分不用怕。咱们把那李秉的儿子杀了,说不定首辅大人还重重有赏呢!”
说到此处,二人面上都浮起笑意来。
林员外理了理衣领,昂首道:“好了,你先退下吧。本员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说着,脑中已然浮现此前在客栈的那惊鸿一瞥。
啧,那水滑的脸蛋,漫不经心扫来的勾人眼睛。
他喘了口粗气,推门进屋。
天色已晚,屋中未点灯烛,昏暗一片。
林员外走近床边,便见榻上被中,躺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温香软玉在榻上候着他。林员外兴奋地笑了笑,便朝榻上扑过去。
然而扑到了榻上,才觉出那“身影”哪里是什么温香软玉,只不过是一条长长的圆木枕罢了。
他心中一惊,然而此时后颈处已然抵上一根尖细的硬物,似是女儿家的发钗。
许明月稳稳地手持金钗,见林员外想要动弹,便使力在他后颈划出一道皮开肉绽的红痕。
林员外痛得大声叫唤。
许明月只冷冷道:“若再动弹,下次,便不止痛这一下。”
林员外止住了动作,只讨饶道:“这位女侠,这位女侠手下留情……”
许明月打断他的废话:“其他人在哪?”
林员外:“在柴房,人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许明月将钗子移开了伤口:“带我去找他们。”
林员外忙应道:“好,好,你先将钗子放下,只要不伤我,这些都好说。”
许明月并不理会他,反倒将钗子朝他颈间的厚厚肉层中戳进了些:“慢慢起身。”
林员外痛呼着缓缓起身。
许明月一手持钗,一手拽住林员外的手臂,以床上的枕巾绑上死结。
“带我去柴房。”
两人缓缓朝门外走去。
然而正在许明月开门之时,林员外忽然朝前方迈了一步,躲开钗子,随即狠狠一撞。
他一身横肉,许明月被撞了一下,直接朝后摔了几步远,正撞在屋子中央的方桌上。
林员外胡乱地挣着手中的结,朝许明月走来,面上狰狞,就要抬腿踹她。
然而房门“砰”地一声作响。
昏暗天色里,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员外朝那人看去,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他不知怎么,腿上一软。
此时脖颈上又一次传来抵上发钗的触感。他清醒过来,又越过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