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话似乎没有什么错处,只得默许。
沈潜见她默许,起身便要往书房去。
许明月叫住他:“午膳还未用完,你去哪儿?”
沈潜愣了愣,道;“我去书房去纸笔,将方才说好的都记下来。”
许明月不由笑道:“难不成还要签字画押。”
沈潜眨了眨眼,没有答话。
许明月无奈道:“咱们是……做夫妻,不是合伙做生意。”
她心觉自己说得已经足够清楚,便只静静看向沈潜。
却见沈潜点点头,似乎了然。
片刻,却又抬起手,并指道:“黄天在上……”
许明月一惊,忙打断他:“好了——你快别说话。”
见沈潜停下话头,她才舒了口气,失笑道:“我的意思是,若是有心,记在心里便好,我也不是不信你。”
她笑了一会儿,却见沈潜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眶一点点地泛起红来。
她不禁也失了笑意,片刻,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潜别开眼,半晌,方回过脸来,看着她,闷声道:“我只是高兴,我做了这样多的错事,娘子还肯信我。”
他顿了顿,道:“今后,今后我一定不会再做一件错事,还请娘子管束我。”
许明月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走上前,抬手轻轻拥住了他。
“嗯,我信你。”
-
转眼又过去许多日,沈潜忙于朝务,许明月也忙于书肆事务,很快到了秋闱放榜的时候。
秋闱放榜当日,也是沈潜定下的婚期。
“当年便是想着,及第后就来求娶娘子,今日只当圆当年的梦。”他是这么说的、
许明月当时便揪出他话中漏洞:“秋闱放榜,与及第有什么干系。你要这么算,该等到春天才是。”
沈潜当时便将下巴抵在她肩上,长长地叹了一声,闷声道:“等不了,等到秋闱放榜已经是要我的命了,再多一日也等不了了。”
爆竹震耳欲聋的响声在门外炸响,许明月回过神来。
眼前是一片鲜红的盖头,垂眸,清漪的手正递在眼底。
“小姐,喜轿已到了。”
走过别院的回廊,上了喜轿,耳畔便由爆竹声渐渐转向人声。
近的是沈府小厮的声音,高高扬着,道:“沈府有喜!”
远的,隐约能听见有人议论道:“这沈首辅真是风流哇,前岁才娶了一房夫人,今年又新添一房。”
很快有人驳他:“别瞎说,这轿子里坐的还是上回一样的人。”
“啊?这是图什么?这样算来,岂不是,嫁了三回……”
“你管是几回的,这轿中坐的可是许氏书肆的女掌柜,几回也不是咱们高攀得起的。”
“竟是许掌柜……”
终于,人声也渐远了。
轿子似乎被抬到了一处院子里,除了四处走动的脚步声,只能听见婢女们身上首饰轻轻敲击的声响。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终于,轿帘被掀起,一只手伸到眼前。
熟悉的声音一本正经道:“娘子,请下轿吧。”
许明月抿唇笑了笑,搭上那只手,随他走过了石板路。
周遭仍旧静得很,她有些奇怪,轻声问道:“怎么不见观礼的人?”
沈潜答得利索,坦荡道:“不想叫娘子再被人看上一回了。”
许明月一阵哑然。
两人行至堂前,依着司仪的话,拜天地、高堂,而后又对拜。
三拜之后,司仪唱道:“送入洞房——”
许明月便扶上沈潜的手,缓缓朝新房走去。
然而恰在此时,堂外却忽然一阵嘈杂,继而有奔跑的声音传来。
脚步声停在堂前,来人扬声道:“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