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只茫然地点了下头。宋卿卿的右手大拇指摸了摸中指上因练枪磨出来的老茧,看着父亲:
“谢谢阿父!女儿今日是不是给阿父惹麻烦了?”
宋父朗声笑道:“瞎说。卿卿今日可是给我长脸了,在赏梅宴上干的事,有我年轻时的风采。至于你祖母,”
宋父顿了一下,讥笑出声:“更算不上麻烦了。以前在塞北,你将人揍得嗷嗷哭,人家长辈上门讨说话时,我才觉得麻烦呢。那些找上门的,有我上级,有带我打仗的恩师,还有寡居的夫人和老人,我可不敢跟他们吵。”
宋卿卿看着想起了往事神情愉悦的阿父和阿母,温柔地笑了。宋憬平看着心情好转的姐姐,扬了扬拳头,大声说道:“阿姐,别理那些人,等我长大了,谁敢说你的不是,我就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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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明殿内,宗镕坐在黄袍男子的对面,沉默地喝着碗里的鱼汤。黄袍男子年逾半百,双鬓微白,但精神尚可;在他左手边坐着一位豆蔻少女,正在盛汤。
“爹爹,这鱼汤很鲜,您多喝一点。”
“好,好。”黄袍男子笑容满面地接过了少女递过来的汤,尝了一口后,笑道:
“好喝!”
男子的愉悦让殿内的氛围松快了些。坐在男子右手边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梳着朝天髻,戴钿花,插凤钗,没有一丝碎发散落,脊背挺直,坐姿端正,她脸上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偲儿孝顺,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爹爹!”
“大娘娘,我也记着您呢!”说着,那少女亲自夹了一筷鱼肉放到夫人碗里。
此情此景,好比寻常百姓之家在辛苦劳作一天后围在桌旁享用晚饭,有慈祥的父母,孝顺的女儿,沉默寡言的儿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可惜,这是一场皇家的家宴。黄袍男子是当今的皇帝,华服夫人是当今的帝后,而少女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生下的五公主。
喝完鱼汤,皇帝便放下筷子,身为君王,一直遵循晚饭不可多食的规矩。身后候着的公公立马递来一块锦帕,皇帝拿来擦了擦嘴,随后看向对面的宗镕,随意地问了句:“朕听说,你今日去了右相府上?”
皇后听到这话,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立既轻轻地放下了碗筷,低垂眉头。
宗镕淡定地夹起一筷松茸:“嗯,今日去找景行,他说他们府上收到了右相府赏梅的请帖,不好不去,我便跟着一块去了。右相府的梅园建的挺好,梅花开的正盛。”
皇帝挑了一下眉头:“是吗?”
他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皇后似有些紧张,后背微弓,坐姿拘谨,抬起头,眼角余光觑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夫君,只是对方神色淡然,看不出他的心思。
“嗯!”
“你在户部待了三年,以后就不必再去了。上元节后,去刑部待一待。”
宗镕低头应是,表情依旧平淡。
“最近得空,带你五妹出宫踏青一趟。”提到宗偲时,皇帝的声音变得温和。
“赵辰安今天邀景行去他家的庄子上玩,那庄子在宝石山上,可以俯瞰临安城。若五妹妹感兴趣,我安排一下?”
宗偲十分开心,忙点头应了,还起身对着三哥和爹爹福了一礼:“谢谢爹爹和三哥!”
身为公主,未及笄之前,能出宫的机会甚少。她今年十四岁了,每年也就能出宫那么两三次,比不得皇子自由;且每次出宫,爹爹都会派人跟随,一点也不自由。
皇帝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女儿,表情变得温和,伸手拍了拍皇后放在桌上的手:“你把太子教的很好,他带着偲儿,朕放心。还有些政事未处理,朕就先回垂拱殿了,你们娘仨慢慢吃。”
皇帝的亲昵让皇后脸上泛起了红晕:“陛下过誉了,教导子女是臣妾的分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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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