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的宋清河冷目瞧着众星捧月的裴珠,暗自恼怒,如今裴珠一跃成为当朝太子妃,她要向其低头,真是令人不快。
裴珠注意到靠后的宋清河,不打算同她计较,左右她们两人一个比一个高傲,谁也看不上谁。
毬赛尚未开始,众女眷纷纷携手上了供观赏的亭台。
裴珠与李依位子相邻,说了好些话,直到嗓子发干才停。
抿完茶水润嗓子,裴珠顿感无聊,四处张望,视线落在长公主身上。
高位上的长公主长目细眉,唇红鼻直,像是从壁画上走出来的仙子。
裴珠一时看入迷,李依喊了数声后才回过神来。
“哎,一方领队的是太子殿下,另一方居然是郑皓!”李依拍了拍裴珠。
裴珠不觉意外,她方才就知晓了。
李依眉弯眼笑:“那咱们的太子妃,是希望夫君赢,还是希望竹马胜呢?”
面对李依的打趣,裴珠神色恹恹:“都可以,他们谁赢都一样。”
她只盼望这场毬赛有趣些,其他的,都无所谓。
李依叹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裴珠一眼,还真是不上道,这场好戏裴珠看不出,她却看的明了。
毬场上,黎辰骑骏马,穿窄袖长袍,头戴幞巾,脚登长靴,左手执缰绳,右手拿秋仗,神采奕奕,惹得亭台上未出嫁的贵女们连连惊叹。
黎辰本就生得一副好样貌,长安城内不少贵女倾心于他,裴珠当年也被这美色误过,如今想来,当真是荒唐。
比之样貌,更重要的是脾性,也不知这些贵女们倘若知晓自己的梦中夫婿脾性怪异,还会不会想嫁。
裴珠随手捏了颗葡萄进嘴,因为黎辰,她连早膳都未曾吃,现下确是有些饿了。
毬场上一名男子以手用力将彩毬掷出,彩毬落地,两方即刻驾马驰出。
两方人马实力相当,数场过去难分胜负,裴珠看的入神,一刻也不敢松懈。
待到裴珠将面前银盘中最后一颗葡萄摘下,这场毬赛终以平局结束。
主座上的黎芙忽开口:“今日看的尽兴,不过眼下胜负未分,也着实令人心焦。”
“已然加了数场,若是再加,郎君们吃不消,咱们也看的累了。”
黎芙起身,吩咐侍女端来数支桂花枝条。
“今日不妨以这花来定胜负,娘子们各领一支,中意哪方,就将这花投到哪方领队手中的木筒中,哪队花枝最多,就是今日的赢家。”
众女眷纷纷附和。
裴珠同女眷们下去,来到毬场,见黎辰与郑皓皆用期盼的目光瞅她,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躲在后面的裴珠等到所有女眷都投完后,才走上前。
眼下黎辰手中花枝最多,郑皓那边的却寥寥无几,无论她怎么投,最后的赢家都必然是黎辰。
裴珠站在两人面前,犯了愁,黎辰是她夫君,若是投给他,难免有种偏袒之意,可若是投给郑皓,她又实在觉得黎辰更胜一筹。
她迟迟拿不定主意。
黎芙见她半天没个动作,主动替她解围:“若是都喜欢,难以抉择,那便弃了这花吧。”
这时黎辰开了口:“太子妃全凭心意即可,既然其他人都投了,你便也没有不投的道理。”
黎辰这是非得让她投,他就非要让她犯难吗?裴珠撇嘴。
紧接着,裴珠咬咬牙闭上眼,心中默念几个数,来回转动眼珠,等下睁眼看到谁就投谁。
片刻后,裴珠掀起眼帘,看到的是郑皓的竹筒,索性把花给了郑皓。
郑皓见此微愣,下意识朝黎辰看去,只见君子端方的太子殿下面色平和地瞧着眼前的裴珠,嘴角还挂着浅笑。
黎辰看过去,温声道:“郑小将军打毬不在我之下,来日定要再约。”
郑皓拱手应下,他是越来越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