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军务,起码一半年才能回来。
他想带寻阳一道走,心知说服她不易,特地腾出三日时间。谁知昨日过来后,怀里这妖孽扰得他忙活的全不是正经事。
床头小柜子上的提梁壶里有温着的茶。陆潇有点儿口渴,轻轻抽出手臂,侧转身形,取出茶壶倒了一杯,撑身慢慢品尝。
寻阳来回翻了几次身,揉了揉眼睛,蹭到他身侧,夺过他手里的茶,一口气喝完。
陆潇接过空杯,放回到小柜子上,回转身纳她入怀,“还早,再睡会儿。我到书房安排些事情。”
寻阳搂紧他,“不是说昨日起的三十六个时辰都归我?”
“受得了?”
“那是我的事。”
寻阳眼波流转,嫣然一笑,顿生百媚。
陆潇低头索吻。把这妖孽收拾服帖,出现在外书房时,已是日上三竿。
寻阳昏沉沉地睡到午后,醒来时只觉周身软绵绵轻飘飘,过了些时候便觉腰酸腿疼,又是蹙眉又是笑。
起身时,瞥见床柱上方垂下来的两条红色缎带,她在心里斥一声“混帐”,面颊有些烧得慌。
沐浴时,对着氤氲的水气,所思所想颇多。
与陆潇的今时今日,不是他不娶,而是她不肯嫁。
她是个天大的麻烦,陆潇无所谓,但她没脸要他承受那么多。
决意离开季家之前她才知道,母妃胞兄不过将她当个牵线木偶,用来换做权益的物件儿。
母妃的娘家林氏一族,一个个的待她也是如此,长年累月戴着面具与她逢场作戏。
十六出嫁,十八岁时明了这些,而在之前的那么多年,她把他们当做此生支柱,照着他们的心思去做很多事,包括终身大事。
正是所有她认为的至亲,步步显露真面目,直至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他们最想要的,唯有更高更稳的权势,为此可以放弃牺牲任何人。
景王受困、林淑妃落魄,林家对母子二人不闻不问,反倒与季怀瑾愈发亲近。
林淑妃把寻阳养歪了,自己却被娘家抛弃。账如果这么算,寻阳倒也能平衡。
皇帝此番离京,是为巡视地方上的弊端,更是为了结束诸皇子争储的乱局行的险招。
陆潇想带她离开,是因料定她留下来难得安稳,甚至不得善终。
寻阳知晓,但不会如他所愿。
错误的开端是她嫁给季怀瑾,更是她背后的那些人。她就算避到天涯海角,那些人也有无数攀扯利用她的由头。
她嫁谁便是害谁。
陆潇对她的那点儿喜欢,只体现在床帏之间,旁的事一概算着账行事,能给的给,不能给的绝不容她染指分毫。
他讨厌被利用,愿意大包大揽,让她在一边儿凉快着看热闹。
她也想,却没那个可能。她的母亲兄长外祖父家,早已断了她很多路。
一切都该结束了。
寻阳出浴,穿衣时瞧见那厮为祸作乱留下的斑斑印痕,盈盈一笑。
风华绝世的陆侯爷,人前如清寒的月,冷酷时如嗜血的狼,犯浑使坏时便是活脱脱的地痞流氓,温柔、狂热、失控的样子,只有她知道。
随后的两日,寻阳与陆潇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
他好话歹话说尽,劝她随自己离开,她如何也不答应,末了说,等你回来,帮我收拾淑妃、景王和林家,到那时你说什么我都应。
他说好。只能说好。
寻阳旧话重提,问起当初成婚那日究竟会出什么事。
陆潇仍是懒得说,说太脏了,涉事的人早已经处置掉,没必要再记挂。
寻阳也就搁下不提,缠着他要一幅皇宫的密室暗道堪舆图。
抵死痴缠过后,便是分别。
陆潇离开时,寻阳正睡得沉,醒来时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