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带上他,说不定有转机……” 说到这,公子寒又一次压低了嗓音。 …… 张婴趴在案几,任由两兄弟叽叽咕咕互相言语拉扯,他自纹丝不动。 直到宫殿内没了声音,张婴手指轻颤,刚准备抬头时,忽然身体一个腾空,他竟是被人拦腰抱起来。 他下意识扯住身下人头发。 “嘶!还是第一个敢拽我头发的!” 听到这话,张婴低头,发现抱起他的居然是公子高。 公子高一边给张婴裹外袍,一边低声嘀咕:“阿婴,婴公子。你我相识一场,又是同窗,我笔记还借给你抄写过,也算是你半个先生。如今先生有难,你左右也得帮一帮。” 张婴一愣。 他还不知道公子高发什么疯,就听见公子寒在一旁说:“二兄,我也不知行不行得通,但父皇确实对这小子有几分特别。” 张婴嘴角一抽:好家伙,原来是你在背刺我。 出了门,外面正好飘起了细雨。 公子高将自己的衣袍也拖下来,一件递给公子寒,另外一件则罩在张婴的头顶。 “二兄,这……” “快跑。” 公子高抄起张婴就往前冲,公子寒静静地看了一会前面两人的背影,但很快晃了晃脑袋,掩下眼底复杂的情绪,也跟着一起追了上去。 三人都向着不远处一辆带顶棚的木软轿跑去。 …… 马车上,张婴正在拍身上的一些水珠。 “阿婴,今日没去学室,不如来学点新的语句!也可以给父皇展示展示!来,我教你念!” 公子高忽然很和蔼地凑过来,“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于耳而利于行。①”“以导之才;何能无失!以功补过;要之将来。②” 张婴:“……” 这都学的什么。 又是忠言逆耳,又是将功补过。 这公子高是想诱拐他去给人求情不成? 张婴余光瞥了一眼老神入定的公子寒。 如果只有公子高,看在同窗的情谊上倒也不是不能学。 说真的,来秦朝这么久。 也就公子高这一位长着一副知识分子的脸,实际上憨憨的,整日追求风花雪月,热爱偷懒躺平,没什么坏心思的朴素人。 要不是年龄差距有些大,指不定能处成铁杆基友。 但现在有黑曼巴中途插一手。 张婴在心底默默给公子高说了声抱歉。 他故意眨巴着懵懂的视线,学得磨磨唧唧,颠三倒四。 张婴的心思,公子高不知道。 眼见目的地近在咫尺。 张婴还睁着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傻乎乎地瞅着他。 公子高只想扶额,然后想抓住张婴的肩膀死命摇一摇。 是早膳没吃饱吗? 怎么连区区五个句子都能背得颠三倒四? 甚至能背出反效果。 诸如“忠言不逆耳”“过失怎可弥补”…… 公子高眼前发黑。 之前三弟告诉他,父皇正因为遭儒家、墨家子弟聚众闹事,逼宫的态度而愤怒,所以将胆敢上街怂恿黔首的那一批弟子全部关入咸阳狱。 父皇铁血的手段很快引起朝中博士、墨家人的不满。 已经有三位儒家、墨家的代表人物入宫求见,如今却被弄得惨兮兮。 这其中便有他最为重视的夏夫子。 听到有夏夫子的时候,公子高是懵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