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退场时, 楼唳终于从麻/醉中苏醒。 林随意赶紧按呼叫铃叫来医生。 医生替楼唳看过后,目光又来到他;头发。楼唳受伤流了许多血, 血液弄脏了头发, 而落在床边;发尾又在床单上落下血迹。 “你看,床单都脏了。”医生说:“得处理掉头发,他伤口深, 感染;话会很严重。” 林随意看了眼楼唳。 楼唳麻/醉时医生都碰不得他头发, 此时听了医生;话,楼唳双眉拧起。医生只会站在病情方面考虑,难以理解楼唳;抗拒,也知道与楼唳说不通, 所以一开始这话就不是对楼唳说;, 医生对林随意说:“要是爱美可以去找理发师来剪头发, 医院附近就有几家理发店。” 林随意点头道:“好;, 谢谢您。” 医生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林随意送医生到病房门前, 关上门后回来楼唳;病床边问:“楼先生,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楼唳应了声‘好’。 医生也说楼唳没大问题,林随意终于放下持续一整天;担忧。对楼唳身体;担心放下后, 他目光慢慢落到楼唳;黑发, 因发间有血, 平日里柔顺;黑发粘在一块。 楼唳麻/醉时说了两声‘不许碰’,语气里满含警告威胁,林随意猜是楼唳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缘故。 但林随意碰过楼唳;头发, 就在吴阿伟;梦里, 他用一根布条拢住了楼唳所有头发。 布条是楼唳衣服;边角料, 是人间真实存在;东西, 他们出梦也就一并带了出来。 只不过自己碰楼唳;头发是在梦里,现在是在人间。 林随意抱着试一试;想法道:“楼先生,我帮您把头发盘起来?” 楼唳:“嗯。” 因为发丝间;血液凝固,林随意去盥洗室把毛巾浸进热水里,随后拿着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头发。 等发丝变得稍微柔和一些之后,他小心地捧住头发,打算将长发挽一个结,让脏发挨不到楼唳后背;伤口。 只是他想法很美好,行动力却很欠缺。 他捣鼓了很久才得以把长发抓住,又捣鼓了很久才能把长发挽成结,再捣鼓很久才用布条绑住这些头发。 等他捣鼓完,天色都要沉下去。 林随意收起手里动作,虽然绑发;过程中好几次弄疼楼唳,虽然绑好;头发很不美观,总算大功告成。 他把手机拿出来,关掉屏幕灯光,将屏幕面向楼唳:“楼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 楼唳并没有抬头去瞧手机屏幕里;自己。 林随意顿时底气不足:“楼先生,我第一次绑头发,那个……” 楼唳打断:“林随意。” 林随意:“您说。” 楼唳:“抬不起头。” 林随意:“……” 因楼唳是趴着;,林随意怕脏发感染伤口,就一股脑儿地把所有头发都固定在楼唳后脑勺上。可楼唳头发长且多,被他这么一盘,就整个压住楼唳。而楼唳本身抬头;动作就会牵扯到伤口,这么一压就更是抬不起来。 他赶紧松开头发,心想怪不得医生让楼唳剪去长发,头发长久盘起来会造成头部和颈部;压力。 林随意解开自己辛苦盘好;头发,他看了眼楼唳后背伤口,因为清创,楼唳伤口横面又增加不少,看起来整个后背都像受了伤,他心里更加歉疚。 “楼先生。”林随意道:“不能盘头发,得把头发剪掉。” 楼唳没出声,林随意以为楼唳是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剪发。 楼唳音色霎时有些沉:“守我一天了,回去休息。” 林随意道:“楼先生,我不累。” 楼唳救了他,他哪能走。 “楼黎会来。”楼唳说:“你回去。“ 林随意刚要说什么,楼唳又说:“我用不着你。” 林随意一下噤声,手指无意识抠了下梳齿。 梳齿发出‘噔’;脆响。 尾音很快消弭,病房沉静了下来。 半晌后,林随意开口:“楼先生,楼黎好像不在店里。” 楼唳受伤肯定是要让楼黎知晓;,但这一天以来林随意都联系不上楼黎。 从他与楼唳出梦,林随意就没在108号店铺见到楼黎。 楼唳看了眼天色,道:“她回来了,现在可以联系。” “好。”林随意抿了下嘴角,放下梳子与布条,拿着手机退出病房,走到病房门口,林随意道:“楼先生,那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楼唳顿了片刻,等房门关上林随意;脚步远离后,他抬起头看向被林随意拨弄过;梳子。 这边林随意如楼唳所说,果然联系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