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阅,以防出现遗珠之憾。而最后录取的名次,则由主、副考官权衡决定。 九月二十一日,阅卷到第七天的时候,副主考张得反复第三次拿起一份朱卷:“这句‘大贤论交际,始终以为不可却也。’,破得好。” 举荐这份朱卷的同进士李梦说道:“在下以为,那句‘且圣贤处事,甚无乐为己甚之行也。’的起讲才是点睛之笔。” “这篇文做得轻重详略,字字呼应题目,通篇看下来疾徐伸缩应之,在下回味甚久,已入他彀中矣。”另一名阅卷官胡珈说道。 …… 放榜前一天,甘州城大小积聚了考生的客栈里,已经没有考生再求自己考个什么解元亚元了,只求能考中就行,反正只要名字上了榜,甭管第几名的,都是金光闪闪的举人大老爷了。 用卫景平的话说,这次要是榜上有名,不当场演一回范进中举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激动。 但他还是没撑住在这天晌午打个盹睡着了,傍晚醒来一看,客栈里的人去了一大半。卫景平:“人呢?” 徐泓答曰:“蹲榜去了。 ” 因为明日张榜时人太多怕挤不到前头,所以很多人干脆带着厚棉衣到贡院打地铺过夜守榜去了。 也就只剩下稳重的、性子慢的以及特别有信心的才子们还大模大样地坐在客栈里等人来报喜了。 卫景平“哦”了声,打开客栈提供的菜单看看有没有什么他想吃的:“反正过去也来不及了,徐兄,咱们就安心等着吧。” 这时候晏升从楼上下来说道:“我写了咱们三个的名单,花银子雇人拿着去蹲榜了,明日一张榜,他便来报与咱们。” 他一早雇有经验有门路的人给他们蹲榜去了。 卫景平:“……” 还是晏兄台壕啊。 次日黎明,贡院的大门终于打开, 几名衙役抬着一张黄榜出来,站上高处往墙上贴去。 从头一天黄昏蹲守至今的考生们情绪沸腾,一涌而上冲到了跟前。 桂榜贴出之际, 报榜人也都精神奕奕, 领了喜报之后立马朝各客栈奔去, 好沾一沾举人大老爷的喜气,另外还能讨一些赏银。 因为秋闱放榜的时候正是桂花飘香之际,所以这榜雅称为桂榜。 有人在桂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仿若自己的身份立马被抬高了一截,瞬间端起了举人老爷的架子,手背在身后,踱起了四方步,满脸都是笑意地见人就问:“中举了吗?” 客栈里陆续有人回来,一半带着喜气,见人就笑得快要没了眼睛:“兄台放榜了吗?” 一半垂头丧气,回房收拾了包袱就走,大抵要准备三年以后再杀回来“孵蛋”。当卫景平被问到第七八次放榜没有的时候,一小厮比猫儿还灵活地翻着筋斗进了客栈:“晏老爷,徐老爷,卫……” 得,嗓子喊劈叉了,直接发不出声音了。 几乎是同时,三张意气风发的脸同时朝他看了过来:“来吧,我们都在这儿。” 此刻,三人心中悬着的巨石稳稳地落了地,踏实了。从此就告别草民,是镶金边的举人一枚了。 晏升激动得忽地站起来,问那小厮:“可一个不漏都看见了?” 小厮生猛点头:“看到了,三位老爷的名字都在榜上呢。” 呼啦啦—— 三大包赏钱争先恐后地向他飞去。小厮用衣服前襟兜了钱,千恩万谢之后才走。 人家都走没影了,卫景平才一拍桌子:“晏兄,徐兄,咱们分别中的什么名次啊?” 新晋的才子……啊呸举子大老爷徐泓拿折扇一敲脑袋:“……” 晏升还在手舞足蹈:“……” 光顾着给赏钱,忘记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