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 课堂上温之雨点他起来回答问题,宋玉临答得驴唇不对马嘴,被撵出了教室站去廊檐下思过。 今天是三节课连着上,前两节温习《中庸》和《四书章句集注》,到了最后一节课继续接着上回的八股文部分讲,讲的是八股的第三第四股——中比部分。 卫景平总结了一下温之雨授课的内容如下: 中比是正面阐发题旨的关键部分,这里要关上锁下,就是说要对上面的做总结,确定之下要写的内容,因此下笔之前要将前头做出的每一句话都加以咀嚼,加以定论,而后,还要搜寻前文未写出来的部分,然后引出后文加以阐释清楚,一字也不能模糊似是而非。 因此中比是全片的中坚,作的时候就要有意识地把它立为一篇文章的梁柱,实发稳合,但不可有一字超出题目之外,字句都要在“绳墨”之内。中比一般比较短,四五句甚至两三句为宜。 比如《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一文中的中比一股:“是以夷狄之患既除,则四海永清,无复乱我华夏者矣!”,此句对前文的总结就是:除去夷狄之患,再没有乱我华夏的因素了。 直落下文,无需多述。 到了五月初的仲夏时节,粽叶飘香,大街小巷开始卖菖蒲艾叶五彩丝线了,端午节要到了。 初三那日学院放假,一大早卫景平去繁楼吃了顿早饭,和许德昌磕了会儿牙,顺手买了几个粽子去墨铺,一进门就见姚春山举着算盘在转圈:“……” 卫景平拔腿就往外跑,他得去请晁大夫来一趟。 “够了,攒够二百两了。”姚春山叫住他:“平哥儿你跑什么?” 像见了鬼一样。 卫景平喘了口气:“呵呵呵呵,没跑什么。”然后打岔:“什么二百两?” 姚春山指了指柜台下面摆着的银元宝:“二十锭了。” 有二百两银子了,按照先前的计划,再过一阵子他们就能上京去打探姚溪的下落了。 卫景平笑了笑:“我背书背的都不知道钱味儿了。” “对了老姚,”他进后院之前又说道:“你腾出空了去县衙登记一下你的身份文牒,万一京城那边有人找你,这岂不是个线索?” …… 京城周家。 周寂然捋了捋胡须,一身黑色杭绸长袍衬得他乍看像个老派的绍兴师爷,他正对着一块匾额跟身边的小丫头姚溪说道:“你父亲姚家才是真正的京城世家,打你太爷爷那辈起就是皇家的墨务官,比周家强着呢。” 他们周家原籍在绍兴,虽然祖辈学问不错,但族中子弟大都没走仕途,周家也就是从他这一辈开始才进京的,一直他儿子,姚溪的舅舅周元礼考中进士,之后又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他们才在京城站稳脚跟,称得上一声宦门,和姚家比根基浅着呢。 搁在桌子中间的木质匾额黑漆金字,上面端庄醒目地刻着两个字——姚墨,这两个字遒劲有力,是今上的笔力。 “外公是想让我学制墨吗?”姚溪问她外公。 去年冬天从绍兴回京的路上,周寂然就同她讲过姚家这块木匾的事。 周寂然叹了口气道:“外公是在想你们姚家这匾额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挂起来。” 姚溪看了看那匾额,问:“外公,我祖父还没有消息吗?” 周寂然微微摇头:“你舅舅托人去户部查找全国各处的人员名册,如果姚墨还在人世,等查 完最后一卷或许就能找到人了。” 他们都习惯了称姚春山为“姚墨”,外人听起来说人还是说墨分不清,但京城人却很习惯,提起姚家制的墨叫“姚墨”,提起姚春山这个人,也呼为“姚墨”。 “没事的外公,你不是常说吉人自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