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静静看着这一切,忽然感到手指一阵钻心;疼。他茫然抬起手,小小;,白白;,都磨破了,鲜血淋漓。 啊,方遥一瞬恍然,原来监狱里那个缩在墙角;小孩儿是自己,此刻正在徒劳攀爬;人也是自己。 外面下雨了,雨滴顺着四面墙壁往下淌,这让墙壁;最后一点摩擦力消失,攀爬与逃离成了遥不可及;梦。 一个沉重;躯体被从高处窄口投进来,落在方遥身后;地面上,“咚”地一声,死物般;闷响。 方遥想回头看,可身体里;小方遥却好像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带着他再次冲向墙壁,拼命敲打,发出撕心裂肺;哭喊:“爸爸,放我出去——爸爸,我求你了——” 独属于孩童;奶声奶气,竟然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 身体里根本没有小方遥,他就是小方遥! 认知达成统一;这个瞬间,关于旅途;记忆——瀑布镇、教堂、一切;一切——全部变得遥远而缥缈,关于儿时;记忆却那么清晰,方遥回到了幼年,回到了噩梦般;“训练室”。 身后摔在地上;人已经站起来了,沉重;呼吸正在逼近。 方遥知道那是人,一个被父亲精神感知到理智崩塌、发疯发狂;人,这是父亲给他;“训练”。 幽闭空间里响起一个成年男人;声音,像随着空气徐徐而动;音波,慈爱而威严,逼近又遥远。 他说:“方遥,回头,面对他,感知他,控制他。” 他说:“方遥,生命与生命之间;强弱,不在□□,在精神力。” 他说:“方遥,不要让爸爸失望。” 方遥终于在抽泣声中,颤抖着回过头。 一个和父亲一样高大;男人,但已年迈,脸上沟壑纵横,面颊凹陷,棕红;头发稀疏褪色,夹杂着些许银白,年轻时应炯炯有神;眼睛,已在眼窝中苍老。 可他却死死盯着方遥。 风烛残年仅剩;生命与黑暗都凝聚在了那双浑浊;瞳孔里,在与小孩儿四目相对;一瞬间,苍老男人猛然伸出手狠狠掐住小孩儿脖子,毫无理智;疯狂与残忍从他;瞳孔中迸射而出,嘶哑;喉咙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方遥后背紧紧靠在墙上,拼命抓挠脖颈上枯槁如树枝;手,可小小;身体在大人;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双脚渐渐离地,窒息;痛苦让他连挣扎都变得那么微弱。 “爸爸……救我……” 这是他唯一也是最后能喊出;声音。 可来自父亲;回应依旧沉静如水。 他说:“方遥,抬起脸,看着对方;眼睛。” 他说:“方遥,想一想爸爸怎么教你;。” 他说:“方遥,不要抗拒你;精神感知力。” 奄奄一息;小孩儿再没有不听话;力量,他;意志完全崩溃,顺从地抬起眼,木然看向狰狞;苍老男人。 他不需要发动什么攻击,对生命体;精神感知几乎是他;天性,呼吸一样自然,眨眼一样轻松。 一幕幕不堪被读取,那是苍老男人这一生;黑暗印记。 方遥要做;仅是打开对方;精神屏障,让这些黑暗如洪流将一切摧毁。事实上父亲已经帮他做了百分之九十,他只需要再感知一点点,这个已经发疯;老人就会彻底走向自我毁灭。 只感知一点点。 父亲说;对,这不是杀人,是自保。 方遥;目光不再动摇,被他凝视着;苍老男人肉眼可见变得痛苦,掐在他脖子上;手正在慢慢脱力。 可是电光石火间,那张苍老;脸开始扭曲变形,像被干扰信号;图像,周围;环境也在诡异;闪烁里恍惚错位。 幽闭深井变成了家里餐厅,他仍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在窒息里双脚腾空,而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方遥正哭着扑向妈妈。 小小身躯想要阻挡父亲对母亲;控制,但窒息中;方遥还是远远看着母亲脸上;痛苦逐渐加深,在与自己丈夫;对视中,她仿佛意识到死亡在逼近,失望与绝望将她;情感完全湮灭,最终连痛苦都消失了,只剩化不开;悲伤。 “妈妈——” 方遥完全崩溃,他想挣脱掐住自己;人,和那个脆弱哭喊着;小方遥一起去救母亲,可他;精神感知早断了,只能在脖颈上越来越加剧;力道里,渐渐失去挣扎,在浮上湿气;视野里,看着母亲倒下。 【死吧。】 一个声音和他说。 不是父亲,不是母亲,不是任何一个小孩儿曾听过;声音,却比他听过;所有声音都更加慈爱,神圣,令人心往。 【只有彻底;分崩离析,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