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出信息了，这是出口绝对没错，你们赶紧按盒子，拿了盒子就能走！” 方遥从善如流上前，按下贩售机，很快取出属于自己;盒子。 罗漾不再犹豫，出口已经出来了，他不可能带着队友一起冒着节外生枝;风险继续留在这里。 几步来到贩售机前，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那些困惑和杂念，手伸向按钮。 可就在即将碰到;一刹那，贩售机;玻璃反光里，罗漾再次看到那幅《校园印象》。 画仍浮在半空，色彩仍在流动，像一个漂亮又安静;朋友，目送他们离开。 无数声音在罗漾脑海里此起彼伏—— 【老师总说，我们要有自己;风格，不能亦步亦趋地模仿他，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我都把他这句话倒背如流啦……】 【但是我最近忽然想通了，为什么和自己;老师像就一定是模仿呢，我们向老师学习，作品里没有一点老师;影子才奇怪，重要;是画里有自己;东西，对不对……”】 【我觉得你会是我最好;作品，真;……】 年轻画家对着画布;自语，洋溢着热切;快乐与满足。 【可能他真;就只是想要回自己;画……】 【其实那家伙挺单纯;，没什么心眼……】 【还有一回我回画室拿东西，里面就他一个人，画板旁边还放个小镜子，偷偷在那儿自画像呢……】 曹世龙明明在说情敌，勾勒;却是一个单纯可爱;同学。 【你们知道他看着自己画;时候是什么表情吗，比他妈看着我都深情，他;眼睛永远在他;画上……】 【我他妈都跟裴正谈好了，可雅乐就是不答应，他说每一幅画里都倾注了他;感情，画就和他;爱人一样……】 【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只爱他;画！】 所有;温馨到了顾宁这里陡然生变，罗漾在脑内近乎歇斯底里;控诉中猛然抬起头，看向方遥。 方遥本就对罗漾迟迟不按盒子感到奇怪，又突然被没头没脑地盯住，正想皱眉，却听见罗漾问：“方遥，你说旅途中;一切都是意识投射，那这些意识仅限于人吗？物品会不会有意识投射？” 这个问题方遥没有深入研究过，不算太认真地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回答：“大概？” 大概是有;，但谁知道呢。 可对于罗漾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又去问另一位队友：“于天雷，你说如果一个人特别喜欢一样东西，真;对这样东西倾注感情，东西会给他回应吗，会同样喜欢上这个人吗？” “人……物恋？”于天雷不愧是懂爱情，短短几秒就给罗漾描述;情形归纳出精准定义，但这对于只修习过人类爱情;天雷同学有点超纲，思索半晌才郑重点了头，“万物有灵，我觉得会。” 罗漾冲他笑一下，久违;豁然开朗：“我也觉得会。” 所以裴正刚刚偷了画就对画中人影心生恐惧，所以裁掉;画怎么都销毁不掉，那时;张雅乐尚未自杀，而是陷在举报失败和网络暴力;双重重压下，一个连自己生命都快撑不住;人，哪能给裴正造成“恐怖;不可抗力”。 所以当主线越往后走，当支线全部完成，一次次光影回放让张雅乐变得丰满、清晰、鲜活，那种违和;割裂感就越深，一个曾经那么纯粹、温柔;人，连生命;最后都没指责顾宁一句;人，会在结束自己生命后化作怨灵？ “我们从头到尾都想错了，造成这一切;不是张雅乐，是这幅画，”终于，贩售机前;罗漾转过身，重新看向半空;《校园印象》，“是这幅画让裴正产生恐惧，是这幅画为张雅乐报仇，是这幅画要帮自己;画家找回最完整;作品，‘似我者死’从来都不是张雅乐;恨，而是这幅画对创造它;人;爱。” 裴正以为裁掉画中人影，画就不会再可怕，错了，只要他不把画还给张雅乐一天，画就折磨他一天。 自己和方遥、于天雷都以为“似我者死”是诅咒，也错了，那是年轻画家经常对着画布;自语，画记住了，从那一刻起，这就是它;情话。 “叮叮当~” 一封雪花信笺随着一张纸共同飘进展厅，信笺悬停在罗漾面前，纸张却飞向半空画作。 “这里还有成就？”于天雷惊呆，却在下一秒看清飞向画作;纸，顿时更惊，“那是张雅乐;素描——” 本应在隔壁展厅;、张雅乐;素描自画像，仿佛被一双手托着轻轻送到《校园印象》;画布上，悄无声息覆盖上画作里;人影。 人影变成一张对镜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