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池河湍急的流水。那血河奔腾不息,吞没多少奈何桥掉下的孤魂,又镇压多少无间地狱的饿鬼。 毫无预兆,李守停住脚步。 远远跟在后面的方遥五也随停下。 彼岸花里站起一身影。 或许是为在此相见不招眼,又或者面对宗族老祖不适宜“居高临下”,总李楚歌今没穿阴差的罩袍,也不再是压迫感十足的高大黑影,一身朴素得就像地府里随处可见的无名魂,果忽视掉那张俊又杀伐果决的脸。 一老一少,静静对视。 血池河湍急的水流似乎也在这一刻和缓下来,水声渐低。 阴风送来血腥气的潮湿,也送来两的交谈—— 李守:“这血池河万年奔腾不息,你可知其中缘故。” 李楚歌:“因为河中血水不来自天上雨,也不依靠冰雪融,全靠这黄泉地府的怨气,只要还有度不过奈何桥的魂魄掉进这里,还有十八层的饿鬼挣扎不息,血池河就永远奔腾。” 李守:“我以为我们李家的心里,也该有这样一条血池河。” 李楚歌:“……” 李守:“张家的气运三十年前就该断,他们强行要续,代价却是我李家绝户。” 李楚歌:“张,王,李,赵……在百家姓里头到尾数一遍,谁家祖上还没皇帝,没大官,可现在又怎么样?家族有兴衰,至少您在世时李家风光无两,未留遗憾,理应更看开。” 李守:“果我们还活着,还在葬槐村,就你刚刚那番话,我就能拿祖宗家法训你。” 李楚歌:“咱俩不可能时活着,且老祖,时代变。” 李守:“既此,你为何还要听命于我?” 李楚歌:“因为你让我免去轮回转世苦。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投胎成什么,可能是,可能不是,然后忘前世一切,也……” “也忘你的阿简,是吧。”李守替他说完。 李楚歌目光直视,毫不闪躲,面对张道简时刻意隐藏的情绪,反在这时释放开来,汹涌,热烈,执着。 “不必此,”李守笑笑,“在我与你地府初相认的那,便知晓你的决心。” 李楚歌说:“我只是希望您明白,即便出发点不,我和您在行动上的意志是一样的。” 李守幽幽叹息:“十五年前,你离家跟着那老道上山修行,那起,你便是李家的平安符,愿也好,不愿也罢,这就是你的命。” “随你。”李楚歌不再反驳,但那语气,那神情,分明并没有走进来自宗族的道德枷锁。 偷听的赵青澍、包畅、艾维、曾羽鸣:“……”对阴差的认知又加深一层,这妥妥的地府清醒,反PUA达啊。 李守想在李楚歌身上加一层“为李家报仇”的驱动力,失败,但也没以辈分压制纠缠,反善流,顺着阴差的想法道:“你对张家那孩子的感情很深,我不拦你,因为现在看来,果不深,你也不会愿意帮我做这一切。我为李家,你为救他,我们殊途归,然你到现在连一魂魄都没有抢回来,我很失望。” 语气和蔼,那双不见苍老的清亮眼底却是隐隐的不悦与警告。 李楚歌瞬间看懂,声音沉下来:“你答应过我。” “您”变成“你”,浑身散发危险的阴差仿佛变成弓起背的野兽。 李守沉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就因为答应你不告诉张家那孩子,平白让事情变得曲折,果他知道张家在背后谋划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