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陆阳先生以前大概也挺喜欢我吧,在后来的某事发生之前。
说到这里,我小时候,阿树有录DVD的习惯(现在他换成了智能手机),用相机自录不方便,因此有全家出境的镜头,偶尔是陆阳先生帮忙掌镜。起初他不太熟悉业务,因此在标签为19060729的一段经典老录影里,开头五分钟一片漆黑,什么也没录上,除了阿树跟陆阳先生关于怎么用录像机的嘀嘀咕咕。
“盖子。”老夏的声音说。
遮光盖终于打开,他的脸露了出来,看样子正用耐心(考虑到陆阳先生在场)但像看傻子的眼神望着镜头。这时候白熠十岁,他趴在沙发扶手上,新奇地看着幼儿睡窝。
“它在睡觉!”他宣布。
镜头往前移动。
很快,可以看见凹陷的幼儿床里有一只老鼠一样的东西,上面搭着一小块白色小方巾。
“这是你妹妹。”阿树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好小。”白熠若有所思,伸出手腕比了比,“他长大后该不会是个小矮人吧。”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老夏说,“你刚出生那会儿更小。”
我记住你了,白熠。
第一次看录像时我还小,但一回过味儿来,我就去找姐姐算账了,因为意识到或许发现了自己长不高的罪魁祸首。不过老夏的话倒是真的:女新生儿的平均出生时体重介于150~300克,正常情况就是成年人手掌大小。胚胎更小,因此男性怀孕的时候,从外面看不出来,不像女性得挺着大肚子。
但他们怀孕期间的各种反应会更严重一些。
总体而言,谁也逃不过并发症和后遗症,生育总是神圣但痛苦的。
在另一段DVD里,我已经两个月大,正在进食毓乳。
新生儿也没法吃别的。其中男新生儿喝的更接近我们印象里的牛乳,而且是直接喝,或者用奶瓶。女新生儿则食用一种麦芽糖颜色的、半透明的乳汁,需要滴在手指上投喂,或者用迷你注射器,因为它们的体型太小了。
但在接下来的10个月,它们将飞速生长,直至和男性幼儿类似的尺寸。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在上述的进食录像里,我比之前稍微长大了一点儿,但没大多少。这显然是某种合家欢布景,因为镜头晃了一下,紧接着转向六个月大的陆祈,他正把下巴搁在桌子上,盯着我看,而我――算了,还是说“它”吧,我实在没法认同那个老鼠一样的东西是我――吃饱喝足,于是睁着纽扣大的小眼睛,不时迷惑地看着漆黑的摄像头,随后在桌子上爬动。
它爬了一会儿,在大人们嘈杂的交谈声和笑声里,终于抵达目的地,把前爪搭在陆祈手上。
“啊。”陆祈说。
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坐起来去看自己的妈妈,不过手没动,以免把我掀下去。这时候陆阳先生笑了,声音特别明显,尽管没有露脸。
“感情还挺不错嘛!”他说。
真是一语中的,陆阳先生,感谢您的预言。现在我要与跟我感情挺不错的您的儿子去看艺术展了,倘若能预祝我们一路顺利,我一定会更感激的。
午饭后我们启程,但很显然,并不特别顺利。我们一出地铁就迷失在空旷的大街上,因为手机地图指引失了效,力图证明一处垃圾站就是我们要找的展览所在地。
这太离谱了。
我甚至隐约产生了一种预感……跟情人节大会前后类似的感觉,不过将它生生按了下去。这是我一贯采取的思想逃避政策,用于应对一些我不希望发生而且暂时还没发生的事(例:掀盖子)。它很可耻,但很有用,能有效维持我在那之前的平和心境。
这次也是。
而且,说真的,看个生日展也没什么可值得阻止的吧。
虽然从某种角度,它确实会增加我和陆祈之间的、对我的爱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