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刚刚自己的表现不满意,大概这就是“铁军”吧。
孙九娘跃跃欲试道:“正好,我憋一天了,下去找他们切磋切磋,顺便打听打听嗣音你交代的事情。”盛时行点点头:“那多劳你了。”想了想,又压低声音对她叮嘱了几句,孙九娘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放心,我定能打听到。”
此时校场上突然飞快涌入许多兵士,盛时行定睛看时,却见都是工兵营的抱着大捆柴火之类,迅速在营地中心搭了个巨大的柴堆,周遭也搭了些小柴堆,一眨眼的功夫就摆好了许多矮凳矮桌,坐垫之类,盛时行跟颜幻面面相觑,还没回过神,他们已经架好炉火开始烤羊熬粥了。
正啧啧称奇间,道简溜达过来,稽首一笑:“有意思吧,这也是演兵,考较的是工兵营和火头军,毕竟都统常说……”
“嗯,懂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盛时行一笑,道简也颔首:
“没错。”又压低声音道:“前次有一个就是在演兵之后的犒赏宴上出的事,本来我劝都统这次别办了,但他说有脓不能捂着,得挑开,让我照办,所以……”
“我们明白。”盛时行点点头:“晚间我和非真九娘也会来。”
“好,晚上我得陪着都统在主位那边,我已经安排了李参军和阿冲与你们在一起,若有动静,也好相机报讯。”道简这么说着稽首一礼。
“好。”盛时行二人也还礼,各自回去准备了。
二人回到房内梳洗了一下,刚换好官服,刘冲便来请他们参加晚上的篝火犒赏会,盛时行就座后环顾四周,发现这个位置不太显眼但可通观全局,就知道是道简精心安排的,刘冲和李参军一左一右坐在两侧,盛时行看桌上摆着茶碗,拿起来看了看,李参军注意到了,便低声笑道:
“这是营里一贯的规矩,演兵和凯旋之后要将全军聚集起来,以红羊枝杖等美馔犒赏军士,对表现优异的将士进行褒扬,只不过演兵之后的宴席不饮酒,大胜方可饮酒。”
盛时行微笑颔首:“真正来了营里,我才明白一支铁军是如何练成的,也才明白为何刘都统能在未及而立的年纪,就可以统领大军,战无不胜。”
李参军看着不远处主位上的刘崓,轻叹道:“是啊,都统虽然未及而立,雍宁关众人却已经在他麾下十年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大都督第一次带他来接管雍宁关的时候,大家听说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私底下还有些不服,哪知道真见到他,却是身长臂阔,威仪摄人,哪里像是十六岁。”李参军看着主位上端坐不语的刘崓:“都统用两个月就让阖营副将对他言听计从,一十八岁领兵孤军深入大漠,长途奔袭,以一营兵马破城灭国,平了瀚漠,威震北疆,到现在,十年了,他也接连收复了云东七州,若非……”李参军说到这里,却是一顿:“嗐,不说了,反正有都统带着我们,一定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哪怕我这老骨头看不到,他们也一定能看到。”他这么说笑着,一指刘冲,刘冲咧嘴一笑:“李参军说什么呢,你是老当益壮,到时候庆功宴上我还要给你敬酒呢!”
盛时行看他们这样,心中也暖融融的,此时火头军已经将红羊枝杖烤好,一边分给各营各伍,一边装在木盘中奉到主位。
热闹欢悦中,突然有人起头唱起歌来,继而整个校场上都唱了起来,颜幻赞了一句“真好听,就是听不懂词儿。”盛时行也凝神听了听,微笑对颜幻道: “这词是大雅·常武篇改编的,但曲子我没听过,如此雄浑悠扬,应该也是出自大家之手。”旁边刘冲闻言笑了:“盛御史真是行家,这曲是我们都统做的,都统除公事外别无爱好,唯好音律,之前我跟着他去拜见长公主,长公主还曾盛赞他用兵如神,姿容雅秀,还精通音律,就像当初东吴周大都督差不多。”
盛时行闻言莞尔:“公主说得是。”刘冲又悻悻道:
“可惜我们都统太过谦逊,当时害臊地跟大姑娘一样,回来又严令我们不许把长公主的话传出去。”
旁边颜幻笑说刘君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