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可以进来吗?”
听到是刘冲,盛时行赶快请他进来,刘冲坐定撂下些干粮水囊:“行军不便,二位就凑合吃点儿,咱们要去的地方可能入夜才会到,你们可以先休息一阵子。”他指了指车后面:“都统说了,这上面一应物件二位随意取用,只是事涉案情,没法给你们配侍女了,有事叫我就行。”
盛时行赶快谢过他,又问刘崓找到了什么线索,刘冲却是一叹:“末将也没法形容,总之二位到了看了就知道了……”
盛时行看他表情就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也不再追问,刘冲刚打算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从罩甲袍袖里拿出一个精巧的木盒:“对了,这个,都统让我交给御史。”
盛时行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前次在楔子山密洞里他们用的那极精巧的水精风灯,一时有些疑惑:“这不是刘都统的东西吗,怎么放我这儿?”
刘冲笑了笑:“这是新做的,都统送给御史的,你看这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呢。”
盛时行顺着他手指的位置一看,果然有一个很朴拙的隶体“盛”字,刘冲顺势笑道:“都刻了你的名字,就不能推辞了,我们都统这种东西多得是,御史不必在意。”他这么说着,竟是直接行礼下车去了。
颜幻没见过这灯,研究了好一会儿才赞叹道:“真是好东西……”
盛时行却是咬唇思忖了一会儿——这风灯,若论价值,的确如刘冲所说,对刘崓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可自己前次只是稍露钦羡,他就默默备下了一盏全新的送给自己,这份心意,不可谓不珍贵……
想着想着,盛时行便微笑了:这样的人,居然会被传闻冷酷残忍,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交……
嗯,还算不上交心。她收了收心思,又回到书案前。
此时颜幻研究透了那灯,凑过来低声笑道:“刘都统还挺细心……诶你说,那位“于公子”是不是才是他本来的性子,这个冷冰冰的是装出来的。”
盛时行轻轻拍了她头一下:“说了别提那事儿了。”二人笑了一阵,盛时行却微微一叹:“人心本来就不只有一面两面,他以两个身份示人,必定有他自己的目的或苦衷,不过断人心地,观言谈不如看处世,许多事情经历下来,我觉得刘都统并不像他表面上显示的那么冰冷无情,当然,也绝不会是‘于兄’那种插科打诨胆小怕事,那个肯定是装的。”
颜幻点了点头,又笑:“我还记得咱们初见面,连你都断错了他的身份……似乎是因为手,你说他一个每天这样这样的人……”她说着,做了个端枪拔刀的姿势:“怎么会有那样一双手?”
盛时行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世间奇人各种各样,说不定刘都统就是天生丽质。”
颜幻被她逗笑了:“那你下回趁他不备摸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没茧子了。”
盛时行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敢,感觉刘都统是那种碰他一下就会被他直接打死的性子。”
颜幻笑:“你太夸张了,有大梁律压着,他是侯爵也不能说打死谁就打死谁。”
盛时行却是肃容开口:“你别笑,他还真能。”
见颜幻愣住了,她压低声音笑道:“刘都统是恒阳长公主的义子,又因战功被赐继承了先驸马曾经用过的金节钢鞭,那可是御赐的兵刃,威同尚方宝剑……那日公堂上他拿出来震慑褚县令时可不是吓唬他,就褚县令那个品秩的对他不恭,他一鞭打死顶多受一顿申斥……”颜幻闻言一伸舌头:“这么厉害吗?那咱们岂不是都要谢谢他不杀之恩?”盛时行嗔她胡说,笑着赶去后面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