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待帮忙的兵丁退下,颜幻一边检查着尸身,一边压低声音对盛时行道:
“你说……从蔚县的案子,那刘君侯就阴……就总是跟咱们‘巧遇’,这次又是他故意将咱们带来雍宁关,会不会……”
盛时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慎言。”
颜幻咳了一声,盛时行又道:“咱们转道蔚县就是京里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知道,当初应该只是偶遇,至于这次……”她垂眸看着吴天那诡异的死相:“且不说他麾下有没有能这样杀人于无形的高手,单论时机也不对,如果是要灭口,就该在定县时直接两个都杀了,他在定县……的确是想帮我审案来着。”
颜幻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有点儿害怕,眼下刘家意图不明,咱们在他地盘上,若是……那不是入了虎口。”
盛时行有心逗她,微微一笑道:“古人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入虎口也未必就一定会被吃掉。”
颜幻被她说得微微一愣,又笑:“什么啊云里雾里的,我脑子不好只会验尸,反正我就跟着你了。”
盛时行一笑没有再说话,认真看着颜幻将吴天周身上下都验查了一遍,认真看过每一寸表皮,又擦拭干净细看,折腾了小两个时辰,起身痛苦地揉了揉腰:“奇怪,表皮没有伤损,没有蛇虫咬噬的痕迹,喉头也没有充血,胃肠无异变,他这毒是从哪儿……”她这么说着,突然转头看着盛时行:“嗣音,你说他在你们今早去提审时还乱动是吗?”
“对,现在仔细想想,他动的很奇怪,像提线木偶一样……看似很痛苦,但一点声音都没有。”盛时行回忆着还觉得很瘆人。
“当然不会有声音,我说过,那时他都死了一宿了……”颜幻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不过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她这么说着,重新戴上细麻布的手套,拿起一把小剪子小心剪开了吴天包发的头巾,解散他的头发仔细翻找:“人死了还能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毒物在头颅之中……”盛时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感觉很稀奇。
仿佛为了印证颜幻的话,不多时她就拿镊子夹起一物:“你见多识广,认得这个吗?”
盛时行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心里一沉:“我见过类似的,恩师游历西南时见过此种异虫并画了图形,收录在他所著《百物志·异虫谱》一书中,这东西是蛊虫。”
颜幻闻言手一抖,但还是稳稳地握着镊子:“这玩意儿不是话本子里瞎编的吗,巴蜀之地的东西怎会跑来雍州害人!”
“不一定是巴蜀,云桂滇深山中的巫祝巫医也懂这些……西南之物,自然不可能自己飞来中原,必定是有人带来的……”她这么说着,打开随身的佩囊掏出一本手札和细炭条,将那蛊虫细细描绘,又拿出一个精制的小铜盒,从颜幻的工具里找了个大点耳的钳子夹住放在灯火上烤着,不多时就有一股香味传来。
“这是啥?”
“蜡块,一会儿把那东西放进去,有毒的就不能继续害人,也不会腐坏了,这是我保存虫类证物的办法。”
颜幻竖了竖大拇指:“怎么是香的。”
盛时行脸一红:“我加了点油脂花汁和香料,要是派不上用场还能当擦脸的东西。”
“好家伙,你不怕用错了,也不膈应吗,我说怎么盒子还那么好看。”
“你再说,再说这盒给你用。”盛时行咬牙切齿道。
不多时盛时行将那蛊虫封在蜡盒里,起身又道:“我明白了,吴天口中‘被妖术杀死’的前任副寨主大概也是这么死的。”
颜幻低头看看吴天的尸体,打了个冷战:“这帮蒙面人够邪门也够狠,利用这些山匪之后还要赶尽杀绝。”
“估计是只对知情的和为首的这些用此术……但楔子山上的火,说不定也是他们的灭口之方,而且他们还利用了咱们和雍州军……”
“够狡猾的。”颜幻想了想:“诶,按你的说法,那张九的尸身并无异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