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就着人给你送到洛阳去。”萧氏夫人笑着搂住脸通红的自家闺女:
“这个虽然精美,但太短了,凑合成亲躺躺,刚刚我已经跟木匠铺子里说过了,照着这床的样子,给你打个加长两尺的,将来放在你们京师的小家里,可好?哦,还有你要的大书案……”
盛时行已经羞得钻到自家娘亲怀里去了,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很快就要嫁人了,嫁给那个认定要一世相依相守的人。
萧氏夫人则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叹道:“闺女啊,你是不知道,你长大以后,我跟你爹曾经无数次担心,将来你要是远嫁了会如何,想想就舍不得,后来你婚事不顺,你爹甚至说就这么在家过一辈子也行,刚好不妨碍你做名臣,娘知道他是一时气话,但也有舍不得你的因子在,可如今你说,这不是天随人愿吗?你的婆家虽远,但你们二人的小家就在京里,你不知道,你爹和娘亲啊,有多高兴……”
盛时行安静地听着自家娘亲述说眷眷慈意,渐渐就泪盈于睫,不过到底不用远嫁了,她心中欢喜,也就一时抛开惆怅,起身凑到娘亲身边“咬耳朵”:“娘,聿卿说了,他要在咱家和大内之间买一个小宅子,方便我上朝和回家……”
萧氏夫人闻言欣喜,搂着自家闺女拍了拍:“说起来,我们最满意的就是你遇到个好夫婿,怎么说方便你呢,是方便你们,我看你俩天天被东宫指使的团团转,累苦得很,也别在家开伙了,还省一笔请厨娘的银子,往后散了值就来家里用饭。”
盛时行自然也不跟娘亲瞎客气:“嘿,那敢情好,谢谢娘!”
“傻孩子,谢什么,你不知道你爹有多高兴,且不说你姻缘顺心,咱们得了个佳婿,他还能跟儿时好友光明正大地来往了,儿女亲家,谁还能嚼舌根呢?”
母女二人絮絮说了几句,萧氏夫人便催着盛时行往自家爹爹书房道个晚,早回绣楼休息,免得耽误翌日大朝。
此时,刚刚回到自己宅第的刘崓也思量着翌日的朝会,跟阿姐简单商议了一下往雍宁关选调兵将的事情便早早歇下了,与他们贤伉俪心满意足入梦不同的是,在偌大皇城另一隅,某位重臣的宅第中,依然有人焚膏继晷,处置着案头堆积的文卷。
窗棂一声轻响,心腹悄无声息进入房内,摘下蒙面的布巾拱手一礼:
“天晚了,公子怎么还不休息。”
“没事,让你办的事怎样了。”
“回公子,王尚书今日午间散了值就回府了,一直在家陪妻儿过节,除了午后陪着王家两位娘子和夫人游春赏红,就没离开过府邸,也没有外人探访。”
“好,就连酒楼茶肆也没去吗?”
“没有,就在家附近转了转。”
“嗯,这我就放心了。”座上之人点了点头:“另一件事呢?”
亲信闻言有些为难:“公主入宫面圣待了小两个时辰,之后马上就被东宫的人请走了,据说在太子府内姑侄二人聊了一会儿,太子亲送公主回了府,回去之后就府门紧闭,一应仆从都没出来过,也无外人拜访。”
“你见到婉仪姑姑了吗?”
“回公子,周嬷嬷一直陪着公主,小人得不着空跟她老人家说话儿,周遭围观公主回府的百姓都让东宫的人遣散了,小人也未敢贸然凑上去。”
“好,你做得对,去歇着吧。”
亲信道了扰退下,路景行起身推开窗,近望的圆月清辉遍洒,盛景却令人更加惆怅,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棋是不是对的,筹谋十数年,终于得偿所愿,却冒着被心中那人厌憎甚至再不相往来的危险。
但那又何妨,只要她能回来……
思及此处,他轻叹一声,从怀里掏出那半只精美的银梳——因为它,晨间自己的心思险些被那丫头窥去,或者说,已经窥去了?
不过也无妨,毕竟她的品性,路景行还是信任的,更何况她也是东宫这一局中的一枚玲珑子……他们谁也脱不开,跑不掉,只能陪着那